第299章 本色折色,无愧于心_红楼:开局把薛宝钗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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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本色折色,无愧于心

  第299章本色折色,无愧于心

  从贾府回来后,冯一博和李守中在书房中秘谈良久。

  最终,师徒俩意见达成了一致。

  得出的结论,全都指向景顺帝准备打压开国一脉。

  不知是欣慰,还是感慨。

  两人说完正事,本只闲聊几句。

  李守中却忽然叹了口气,道:

  “犹如做梦一样,圣上竟真的要对开国一脉开刀了。”

  他心中有进取之意,一直觉得勋贵也是弊政之一。

  可李家也是江南大族,和开国一脉牵扯很深。

  所以,此时他既为朝廷有了动作而欣慰,又为老亲们即将衰落而感慨。

  冯一博以为他欣慰更多些,就道:

  “开国一脉传袭几代,如今越发不堪,再没了扛鼎人物,也只能徒费朝廷的米粮。”

  他知道李守中有改革之心,但一直囿于朝堂局势无法实现。

  如今景顺帝对开国一脉下手,也算是清除一些禄蠹。

  多少有了些改革的意思。

  想来,恩师应该是欣慰大于感慨的。

  “也不能这么说。”

  没想到,李守中闻言却摇了摇头,又道:

  “四王八公等老臣,跟随太祖打了天下,后人富贵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朝廷如今有了难处,他们又托庇成风,无端造成冗官冗员。”

  四王八公的功劳盖世,后人享福也算理所应当。

  但凡事也要有度。

  何况老勋可不止十二家。

  开国一脉听起来,像是都参与了开国。

  实则指的是,附庸在开国勋贵身边势力的统称。

  不止老勋,还有陆续拜在老勋门下的。

  各路门生故吏,还有宗亲、姻亲。

  严格来说,林如海、李守中、贾雨村等人。

  都可以算开国一脉。

  他们势力遍布全国,又善于攀扯关系抱团取暖。

  任何一个合格的皇帝,都不会允许这种势力继续做大。

  对他们动手也只是时间,还有程度的问题。

  冯一博听出李守中话中感慨,笑着安慰道:

  “好在,荣宁二府应该不会牵扯其中了。”

  李守中唯一的女儿李纨,如今孀居荣府。

  和他牵扯最深的自然就是贾家。

  “圣上就一个子嗣,自然要给贾家留几分余地。”

  李守中倒是不担心荣府,点了点头,又叹道:

  “只是其他家就不好说了。”

  最近朝中局势变换,好几家勋贵都被弹劾。

  理由千奇百怪,甚至让人无从反驳。

  显然,这就是景顺帝放纵的结果。

  一如此前王子腾。

  冯一博点点头,附和道:

  “是啊!缮国公府最近就不好过,听闻自从缮国公诰命没了,石家子孙就整日胡来。”

  缮国公石家,是四王八公之中最弱的一家。

  缮国公去世的早不说,袭爵的儿子也没多久就去世。

  前两年,缮国公诰命也去世了。

  如今石家只一个嫡孙石光珠做主,比起贾珍不遑多让。

  纨绔之态还更胜几分。

  如今被弹劾的罪名里,诸如仗势行凶,横行无忌,甚至逾制等等。

  不一而足。

  想必用不了多久,四王八公的大树就要先倒下一棵。

  “不止是他家,听闻各家最近都不好过。”

  两人各自又感慨一番,才算结束了这次的密谈。

  随后几日,一向低调的忠顺亲王又动了起来。

  在上门打脸荣府之后,龙鳞卫开始频频出动。

  除了已经被敲打过的贾家还算平静。

  其余各家老勋,都举步维艰。

  甚至可以说疲于应对。

  朝堂上更是和新贵争锋相对。

  这些都更进一步的,印证了冯一博心中的想法。

  之后的日子里,荣府的门槛都要被这些老亲踩烂。

  可惜,贾政在得知真相后心灰意懒。

  早就闭门谢客。

  每日深居简出,只醉心于和清客们闲扯。

  而贾赦虽然纨绔,却也知道轻重。

  仅凭他从不插手朝中之事来看,也比贾政要强些。

  至少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倒是贾珍、贾琏、贾蓉等小辈,被各家奉为上宾。

  三五不时就要欢饮一番。

  但没有长辈的首肯,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是沉醉于被人捧着的感觉,混些酒局罢了。

  各家老亲见此,就又想起走后宅路线。

  很快搞得贾母也不厌其烦,直接称病不出。

  王夫人和邢夫人,每日给老亲们陪着笑脸。

  就是无论如何不肯吐口。

  冯一博从宝钗口中得知这些,更以为自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觉得,这不是以忠顺亲王为刀。

  而是以忠顺亲王做网,限制开国一脉。

  再用钞票的软刀子,慢慢收割。

  现在只看景顺帝要到何时,又如何收网。

  可是事情总是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

  没过多久,事态又发生了变化。

  起先朝廷只针对开国一脉的老勋。

  无论俸禄、恩赏全都以钞票形式发放。

  有户部背书,又有汇票的先例。

  这种钞票倒是很快就被接受,并在小范围内流通起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

  还是这种钞票可以从户部承兑司下面的银庄兑换现银。

  可让冯一博没想到的是,紧接着朝廷又有了新的动作。

  “什么?我们也要折钞?”

  今日发放禄米,冯一博早安排车马过来。

  可一到户部库房,他就听到有人质疑。

  等到了跟前,又听户部库房大使和那人解释道:

  “这事儿是圣上和阁老们定的,从这个月起,所有折色全都改用钞票。”

  大魏官员的俸禄,是两种形势并行。

  其中发放的粮食、布匹,甚至胡椒等实物。

  称为本色。

  另一部分俸禄是折算银子和铜钱,直接发放。

  称为折色。

  也就是说,不止开国一脉。

  满朝文武的俸禄,都开始用这种新钞折抵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冯一博又怀疑起自己此前的推断了。

  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件事。

  难道说,只收割开国一脉。

  还不能满足景顺帝的胃口?

  想连带满朝文武一网打尽?

  这是要下好大一盘棋啊!

  那人显然也只是惊讶一下,听到大使给出的解释就没再多言。

  他见冯一博过来排队,连忙施礼。

  随后就赶忙领了钞票,带人去另一边领取本色。

  户部库房大使虽然只是九品,却也好歹是六部的人。

  一见冯一博过来,也连忙施礼,笑着道:

  “下官见过冯都尉!”

  冯一博点点头,问道:

  “我刚听说,折色都改为钞票了?可是和老勋们一样?”

  大使听问,连忙恭敬回道:

  “回大人的话,并非是一样的,咱们文官和自己挣的勋贵,只折色从银钱换成了钞票。”

  “而袭爵的贵人们,不论本色、折色,一律以钞票折抵。”

  也就是说,开国一脉的勋贵还是不变。

  没有米粮银钱,全都折钞。

  而其他文武百官,粮食、布匹等实物还正常发放。

  只把银钱改为钞票。

  这么说起来,景顺帝倒还留情了?

  又或者,自己此前想的太多?

  景顺帝只是想要推行纸币,并无收割开国勋贵的策略?

  冯一博按下心中思索,笑着道:

  “既如此,有劳帮我领取我和老师的俸禄。”

  “请您稍侯。”

  这边领完了折色,又去领本色的禄米。

  等下人们将东西装车回府,冯一博就回部里继续坐班。

  没多久,他就陆续听到有人议论此事。

  虽然有人管这叫折钞,但按照朝廷的说法,没有折钞。

  这个就是折色。

  冯一博一边听着讨论,一边思索起来。

  他现在很怀疑,景顺帝和内阁应该不是想放过文武百官。

  只是本色的那些实物,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价格都各有不同。

  以米价来说。

  若是正常的年月,江南一石米的价格在800文钱上下。

  如湖广等米粮充足之处,则一石600文钱左右。

  到了都中,一石米则要一两银子。

  若是全都折抵成钞票,那户部的工作量就太大了。

  各地的俸禄,很容易成了乱账。

  而且若不发米粮,也很容易引起百官质疑。

  毕竟,也只有开国勋贵不虞没有米吃。

  因为他们在开国初期,就在江南置下大量的田庄。

  一般都是那种二、三百户佃农。

  土地规模在两、三千亩的庄子。

  按照这个年代,一年两熟,亩产约莫五百斤。

  那一个庄子每年的收成就是一万多石粮食。

  良善些的,都会给佃农留下一半。

  最后剩下大约六、七千石左右,折银就是五、六千两左右。

  如果是丰年,或者狠一点的人家。

  八千两也是有的。

  就像贾家这样的大户,在江南本来有几十个这样的庄子。

  只是几代人不断分出各支。

  作为大房的宁府只剩八、九个庄子了。

  荣府好些,也不到二十个。

  冯家庄其实也是这个规模的庄子。

  只是冯一博接手之后,带着大伙搞反季花卉果蔬。

  金陵的贵人又极多,自然供不应求。

  一年到头,竟也有七八千两。

  反比种粮食挣的还多些。

  两边加一起,冯家庄一年就有近一万五千两的收入。

  相当于两三个庄子了。

  庄户们每年也都有至少四五十两进账。

  比起一般的人家,差不多有他们的两倍了。

  这也是冯家庄那些人,当初什么都肯听冯一博吩咐的原因。

  如果朝廷想要将各地文武百官的本色折算,还要考虑各地的米价、绢价等。

  那样的工作量就太大了。

  但勋贵们在都中都有留人侯赏听命的习惯。

  若只按照都中价格折算,谁也不会拒绝。

  如今朝廷这样处理,文武百官的俸禄相当于没有什么变化。

  本色照常发放,钞票随时都能兑换成现银。

  他们自然也都乐得省事。

  可满朝文武觉得新鲜,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但冯一博却从中再次看到了宝钞的影子!

  他一直对此持悲观态度,预测钞票会很快贬值。

  即使景顺帝和内阁,都是执政多年的老狐狸。

  可对于陌生金融领域,也都还是小菜鸡。

  他倒是并不在乎那点俸禄。

  流求那边连汇票都不认,更不会认这样的钞票。

  他担心的是,万一大魏真的开始滥发钞票。

  难免会引起一系列,影响国计民生的不良后果。

  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不是什么忧国忧民之人。

  但冯一博也做不到,在自己能预料到的灾难降临时。

  还能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很快,他就将这个担忧和李守中说了。

  “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了,只是没顾得上说。”

  听完冯一博的分析,李守中面色有些古怪,问道:

  “到底何为金融,准备金又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冯一博不仅将景顺帝敲打荣府的事说了,还顺便说了钞票的事。

  以及对朝廷可能滥发纸币的担忧。

  可李守中只顾着感慨开国一脉的事,并未细问钞票的事。

  如今冯一博单独提起,他才想起不耻下问。

  听到李守中的问题,冯一博就解释道:

  “金融就是国家货币的发行流通,还有回收兑换之类的统称,至于准备金,就是防止遇到挤兑的时候,可以应急用的现银。”

  其实这事也不怪李守中,他上次就没说的太具体。

  因为,对于这些他知道的也很粗浅。

  可以说,比没听过的人强些。

  但也只是道听途说,所知有限。

  听了他这个解释,李守中也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一直致力于文教和礼部相关的事宜,对于这些确实不懂。

  其实也不止是他,满朝文武精通经济之道的又有几个?

  在冯一博看来,可能也只有告老的费竑算一个。

  其余人,即使是户部的也不过是会算账罢了。

  “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总有一日钞票兑换不出银钱,那朝廷就会失去信誉,以后大魏很难再发行纸币。”

  冯一博将自己的担忧又详细解释了一下,还道:

  “而且等勋贵手中的钞票变成废纸,我怕最后买单的终究还是百姓。”

  这次李守中勉强听懂了一些,皱眉道:

  “你是担忧朝廷滥发钞票,会对国计民生有所影响。”

  他听出了冯一博的担忧,却不理解金融对国计民生的影响。

  在他看来,即使钞票变成废纸。

  也只是勋贵吃点小亏。

  甚至,他同意冯一博说的景顺帝要对开国一脉动手。

  但对于冯一博说的用钞票收割,他却都看不出这种可能。

  冯一博自然不知李守中所想,只正色道:

  “不错,对于此事,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才会来找老师商议。”

  他说这话,自然是想获得李守中的支持。

  可李守中觉得他的话有些危言耸听。

  毕竟有汇票在前,对钞票李守中也难免持乐观态度。

  所以,听到冯一博所言,他没急着回应。

  而是沉吟了一下,才疑惑道:

  “既然你有了想法,为何不将此告诉圣上,让他和内阁决断?”

  没有把握之前,他显然不想参与。

  冯一博叹了口气,也不遮掩,直接道:

  “恐怕我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

  他和李守中说起,就是想让恩师一起上疏。

  冯一博虽也是三品大员,却属礼部。

  而钞票的事是户部的。

  如果他跨部门合作,还有几分面子。

  可跨部门指手画脚,大概率会被人反击。

  再说!户部涉及的都是钱粮,可不是谁都能懂的。

  就算景顺帝慎重,遇到此类问题也要和户部商议。

  户部不把他当做多管闲事,指手画脚的狂妄之徒,死命弹劾他就不错了。

  何况,最大的可能,是景顺帝理都不理。

  只当他杞人忧天,年轻不懂事。

  但若拉上李守中就不一样了。

  六部尚书都是可以参与制定国策的。

  就算是内阁,也需重视六部尚书的意见。

  “你还年轻,就这般瞻前顾后,如何成事?”

  可惜的是,李守中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

  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他这个位置的人又怎会轻易发表意见?

  即使将冯一博视作接班人,他也不可能什么都听冯一博的。

  毕竟,他才是老师。

  说到这,李守中笑了笑,又指点道:

  “你需记住‘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这句。”

  冯一博一愣,随后也只能轻叹道:

  “学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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