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四目相对，叶知礼的目光锃亮有力，似乎要穿透皮肤表面，一寸寸挖探她的内心深处，拨开她潜藏的阴雨雾霾。
在苏浅欢看来，叶知礼大多数时候的行为处事方式，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凛然冷厉又一丝不苟，好像没什么人情味。
可唯独那双浅色的眼睛，像荒原上行走奔跑的狼，总是晶亮得摄人心魄，
此时的她，就是被孤狼盯上的猎物，那样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慌，就好像他其实洞/穿了她整个人。
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没人希望自己心底的小情绪被看破，尤其她自认为掩藏得很好，没有流泄出分毫。
苏浅欢错开视线，仰面灌了口冰水润嗓子，“行，给我几分钟，我再重新酝酿一下感情，不再让导演您失望，也不耽误大家时间。”
“要求高一点严一点很好啊，最终呈现出来的一定惊艳众人，不白费所有人的辛苦，好的作品值得反复去打磨。”
这句话是说给那群悄声嘀咕的人听的，情绪具有感染性，坏的蔓延开来，结果只坏不好。
苏浅欢一番话下来，稍稍抚平了众人喧嚣的情绪，她则打了声招呼，揣着手提包，往别墅外的方向走，想抽根烟平复下自己。
司楠放下摄影机后，屁颠屁颠去自动贩卖机摇了两瓶百事，一瓶贴叶知礼脸上，“二哥，浅欢姐真演得有那么差？”
瓶身沁凉的水珠滚落到叶知礼脸上，却消不去半分热意，他盯着苏浅欢逐渐远离的纤细背影，沐浴在烈阳下，连个太阳伞都没撑。
叶知礼接过百事，易拉环轻轻一拉，呲啦一声，气泡往外冒：“你看不出来？”
司楠咕咚咕咚，舒畅地打了嗝，“还不错啊，二哥你对浅欢姐太严格了，做人不能太记仇，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嘛，何必太在意。”
叶知礼浅眸微动，撩起眼皮子看司楠，嘴唇翕动，“我和你一起生活多久了？”
司楠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年吧？问这个干啥，反正就是我跟你二哥你混了很多年，放心，我会一直跟着的，不抛弃不放弃。”
叶知礼冷冷斜视，“三四年都让你记不住，我做人记不记仇？”
司楠心里咯噔一下，忆起从前种种，霎时摸着头笑得憨里憨气，没敢把这话接下去，害怕被打。
他二哥从来就不是记仇的人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从他二哥身边撤走，赶紧溜得远远的。
叶知礼捏了捏两侧额角，脑海里浮现出苏浅欢边抽烟边讲电话的场景，内容他听了七七八八，理不出个大概，却能从她的神情里摸索出一二。
那通电话，让苏浅欢一直习以为常的挂有的笑容凝固在嘴边，变换为一抹冷漠的讥嘲，眼底闪现丝丝缕缕的痛楚，那痛楚明晰得像山间泉，隐匿其中的万物悉数被他看见。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一瞬便被她掩下去，她又恢复成一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姿态，面对着他，从容应对。
他不禁想到在皇室里的那次，她也是这副模样，不同的是过道里光线昏暗，他辨不出她脸上的神情，得到的只有一句“我装的”。
那这次呢？是她的欲擒故纵，还是皮相下的真实面貌？
他真正接触过的女孩子不多，交流屈指可数。纵观下来，也就只有苏浅欢是例外，屡屡打破他的底线，成为与他有深刻交集的异性。
苏浅欢跑到别墅外的马路牙子，跟个街溜子似的，蹲路牙子上抽烟，脚边落得满是烟蒂。
她身旁有颗过了花期的蓝花楹，四周是成片空置出来的别墅区，新建起来没多久，卖出去没几套。
绕过这新片区，再走上了个三四公里就是著名的富人区，苏彬的别墅就属于其中，她甚至拍完戏就可以打车，十几分钟就到家，可惜那是她表面上的家。
苏彬的电话终究是成功扰了她的心神，苏景年的死就像是一把扎在她心口的刀，苏家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将刀尖往她心脏的位置抵。
苏浅欢痛不欲生，心神涣散。每想起一次，刀尖就往里推进一分，痛得她无声喊疼，时间久了她以为自己会麻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无法对苏景年做到无动于衷，与她而言，苏景年是她的温暖源泉。
没人会在冬日不靠近温暖，可是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熄灭，又剩下她在冰天雪地踽踽独行。光是想想，一片心酸。
蹲得时间久了，苏浅欢的腿又酸又麻，她背靠蓝花楹树干缓缓起身，目光穿越幢幢房屋，落在拍摄的片场，看了眼认真工作的叶知礼。
倏地笑了下，太过聪明敏锐的男人不会特别讨人喜欢，偶尔迟钝些，让感知变得模糊点，叶知礼也许早就功成名就，成为两袖清风的反义词，赚得钵满盆满。
那须臾的不自在消失后，苏浅欢发现自己不讨厌他这样子，他句句说到坎上，她的确就是一滩没有灵魂的腐肉，俗称——行尸走肉。
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苏浅欢拍拍手，调整好面部表情，悠悠走回片场。
片场的人浑然联想不到，曾经有穿白裙清纯打扮的女人，毫无形象蹲在路边抽烟，把附近小街溜子的模样凸显得活灵活现。
一片阴影笼罩在身前，挡住眼前视线，叶知礼昂首看过去，目光锁住苏浅欢的脸庞，观察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他坐着，苏浅欢微微弯腰，视线与他持平，“我准备好了，期待接下来不会让你失望，要是失望的话……你不如放放水？”
随着她的弯腰，裙子领口微张，露出仅供他窥看的内里风景。
叶知礼闭了闭眼睛，随即移开视线，站直身体的同时，把人往上拎，压低声音呵斥，“不行我就换人。”
“……”苏浅欢语塞，见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剜他一眼，“王八蛋，真无情。”
叶知礼讳莫如深地眸子低垂，自认识苏浅欢以来，这是她第几次骂他王八蛋，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但应该没人喜欢被叫王八蛋。
叶知瞬间拉下脸，“骂上瘾了你？”
“是王八蛋你还不照样上赶着把自己送过来，”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刮过，酥酥麻麻的，“你要睡王八蛋，那你说你是什么？”
“……”
她觉得叶知礼嘴上功夫在慢慢长进。
叶知礼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说给我听听，嗯？”
苏浅欢送给他一记白眼，拍掉他的手，十分不爽地扭身就走，走两步想想实在憋屈，折回来臭骂他，没出声，做的是口型，“傻逼。”
叶知礼：“……”
人生中第一次被女人骂傻逼，叶知礼额头的青筋绷起，无法无天的女人，真的欠教训。要是给他逮住苏浅欢再心不在焉地演戏，就没那么容易过他这一关了。
许是感应到他的想法，苏浅欢在之后的拍摄中发挥正常，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没留给叶知礼任何抓住她破绽的机会。
叶知礼的脸臭得可以炸豆腐，收工后一声不吭地坐进自己的车里，车窗半降，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夸奖苏浅欢，一个个笑开了花。
只有他，脸色又黑又臭的同时，想到鲁迅的那句至理名言：人类的悲伤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司楠浑然不觉他二哥的复杂心情，乐呵呵地跑过来，双臂搭车窗上，问他：“二哥，浅欢姐心有愧疚，说下午耽误大家太多时间，想请我们吃晚饭。”
叶知礼嗤笑一声，心有愧疚是假，请吃饭借机留下他是真，算盘打得咣咣响。
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不去。”
未等司楠劝上两句，叶知礼发动汽车引擎，绝尘而去，把欢闹一堂的众人抛之脑后，耳边只剩下猎猎风声。
意料之中的结果，苏浅欢对此不失望，叶知礼要是来才见鬼。
领着一大帮子人，她把他们带去了市内小有名气的酒馆，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纸醉金迷的夜晚。
苏浅欢喝得有点高，人直接喝到断片，都不知道是谁半夜送自己回来。
翌日，宿醉的后遗症发作，脑子里仿佛炸开花，一抽一抽地疼。
她单手捂住自己脑袋，趿拉着拖鞋，顶着鸡窝造型，半睁半闭着进浴室洗澡。
意识朦朦胧胧，路过客厅时没留意沙发上躺着个人，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她才看见沙发里别扭窝着的叶知礼。
这人怎么在她家里？
她歪头看了半晌，思维有些迟钝，叶知礼则在她起床开门时就醒了。
他睡眠浅，稍有点动静就极易惊醒。
昨晚实在折腾得太晚了，他睡着还不到两小时，就被她弄醒了，整个人处于又困又累的边缘，嗓子都是哑的。
“我走了，你自己慢慢休息。”
“等一下，”苏浅欢混沌的双眼逐渐清明，抛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住的地方？”
她居然还好意思问？
叶知礼都给气笑了，“昨晚酒精堵了你的脑子，自己干的好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浅欢：“难不成我叫的你？我叫你你就来？你哪有这么听我的话，肯定不是。”
“再说了，你来我家，我不对你做点什么，简直暴殄天物，对不起自己。可是你完完整整，连个头发丝儿都没乱地躺沙发里，啥事都没有。”
她的这一套完整逻辑链理直气壮，叶知礼简直要为她鼓掌，“一个喝断片的女人还对付不了，我干脆撞墙死了算了。”
事实上他还真的差点撞墙，醉酒的女人惹不起，苏浅欢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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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浅欢看来，叶知礼大多数时候的行为处事方式，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凛然冷厉又一丝不苟，好像没什么人情味。
可唯独那双浅色的眼睛，像荒原上行走奔跑的狼，总是晶亮得摄人心魄，
此时的她，就是被孤狼盯上的猎物，那样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慌，就好像他其实洞/穿了她整个人。
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没人希望自己心底的小情绪被看破，尤其她自认为掩藏得很好，没有流泄出分毫。
苏浅欢错开视线，仰面灌了口冰水润嗓子，“行，给我几分钟，我再重新酝酿一下感情，不再让导演您失望，也不耽误大家时间。”
“要求高一点严一点很好啊，最终呈现出来的一定惊艳众人，不白费所有人的辛苦，好的作品值得反复去打磨。”
这句话是说给那群悄声嘀咕的人听的，情绪具有感染性，坏的蔓延开来，结果只坏不好。
苏浅欢一番话下来，稍稍抚平了众人喧嚣的情绪，她则打了声招呼，揣着手提包，往别墅外的方向走，想抽根烟平复下自己。
司楠放下摄影机后，屁颠屁颠去自动贩卖机摇了两瓶百事，一瓶贴叶知礼脸上，“二哥，浅欢姐真演得有那么差？”
瓶身沁凉的水珠滚落到叶知礼脸上，却消不去半分热意，他盯着苏浅欢逐渐远离的纤细背影，沐浴在烈阳下，连个太阳伞都没撑。
叶知礼接过百事，易拉环轻轻一拉，呲啦一声，气泡往外冒：“你看不出来？”
司楠咕咚咕咚，舒畅地打了嗝，“还不错啊，二哥你对浅欢姐太严格了，做人不能太记仇，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嘛，何必太在意。”
叶知礼浅眸微动，撩起眼皮子看司楠，嘴唇翕动，“我和你一起生活多久了？”
司楠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年吧？问这个干啥，反正就是我跟你二哥你混了很多年，放心，我会一直跟着的，不抛弃不放弃。”
叶知礼冷冷斜视，“三四年都让你记不住，我做人记不记仇？”
司楠心里咯噔一下，忆起从前种种，霎时摸着头笑得憨里憨气，没敢把这话接下去，害怕被打。
他二哥从来就不是记仇的人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从他二哥身边撤走，赶紧溜得远远的。
叶知礼捏了捏两侧额角，脑海里浮现出苏浅欢边抽烟边讲电话的场景，内容他听了七七八八，理不出个大概，却能从她的神情里摸索出一二。
那通电话，让苏浅欢一直习以为常的挂有的笑容凝固在嘴边，变换为一抹冷漠的讥嘲，眼底闪现丝丝缕缕的痛楚，那痛楚明晰得像山间泉，隐匿其中的万物悉数被他看见。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一瞬便被她掩下去，她又恢复成一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姿态，面对着他，从容应对。
他不禁想到在皇室里的那次，她也是这副模样，不同的是过道里光线昏暗，他辨不出她脸上的神情，得到的只有一句“我装的”。
那这次呢？是她的欲擒故纵，还是皮相下的真实面貌？
他真正接触过的女孩子不多，交流屈指可数。纵观下来，也就只有苏浅欢是例外，屡屡打破他的底线，成为与他有深刻交集的异性。
苏浅欢跑到别墅外的马路牙子，跟个街溜子似的，蹲路牙子上抽烟，脚边落得满是烟蒂。
她身旁有颗过了花期的蓝花楹，四周是成片空置出来的别墅区，新建起来没多久，卖出去没几套。
绕过这新片区，再走上了个三四公里就是著名的富人区，苏彬的别墅就属于其中，她甚至拍完戏就可以打车，十几分钟就到家，可惜那是她表面上的家。
苏彬的电话终究是成功扰了她的心神，苏景年的死就像是一把扎在她心口的刀，苏家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将刀尖往她心脏的位置抵。
苏浅欢痛不欲生，心神涣散。每想起一次，刀尖就往里推进一分，痛得她无声喊疼，时间久了她以为自己会麻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无法对苏景年做到无动于衷，与她而言，苏景年是她的温暖源泉。
没人会在冬日不靠近温暖，可是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熄灭，又剩下她在冰天雪地踽踽独行。光是想想，一片心酸。
蹲得时间久了，苏浅欢的腿又酸又麻，她背靠蓝花楹树干缓缓起身，目光穿越幢幢房屋，落在拍摄的片场，看了眼认真工作的叶知礼。
倏地笑了下，太过聪明敏锐的男人不会特别讨人喜欢，偶尔迟钝些，让感知变得模糊点，叶知礼也许早就功成名就，成为两袖清风的反义词，赚得钵满盆满。
那须臾的不自在消失后，苏浅欢发现自己不讨厌他这样子，他句句说到坎上，她的确就是一滩没有灵魂的腐肉，俗称——行尸走肉。
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苏浅欢拍拍手，调整好面部表情，悠悠走回片场。
片场的人浑然联想不到，曾经有穿白裙清纯打扮的女人，毫无形象蹲在路边抽烟，把附近小街溜子的模样凸显得活灵活现。
一片阴影笼罩在身前，挡住眼前视线，叶知礼昂首看过去，目光锁住苏浅欢的脸庞，观察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他坐着，苏浅欢微微弯腰，视线与他持平，“我准备好了，期待接下来不会让你失望，要是失望的话……你不如放放水？”
随着她的弯腰，裙子领口微张，露出仅供他窥看的内里风景。
叶知礼闭了闭眼睛，随即移开视线，站直身体的同时，把人往上拎，压低声音呵斥，“不行我就换人。”
“……”苏浅欢语塞，见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剜他一眼，“王八蛋，真无情。”
叶知礼讳莫如深地眸子低垂，自认识苏浅欢以来，这是她第几次骂他王八蛋，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但应该没人喜欢被叫王八蛋。
叶知瞬间拉下脸，“骂上瘾了你？”
“是王八蛋你还不照样上赶着把自己送过来，”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刮过，酥酥麻麻的，“你要睡王八蛋，那你说你是什么？”
“……”
她觉得叶知礼嘴上功夫在慢慢长进。
叶知礼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说给我听听，嗯？”
苏浅欢送给他一记白眼，拍掉他的手，十分不爽地扭身就走，走两步想想实在憋屈，折回来臭骂他，没出声，做的是口型，“傻逼。”
叶知礼：“……”
人生中第一次被女人骂傻逼，叶知礼额头的青筋绷起，无法无天的女人，真的欠教训。要是给他逮住苏浅欢再心不在焉地演戏，就没那么容易过他这一关了。
许是感应到他的想法，苏浅欢在之后的拍摄中发挥正常，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没留给叶知礼任何抓住她破绽的机会。
叶知礼的脸臭得可以炸豆腐，收工后一声不吭地坐进自己的车里，车窗半降，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夸奖苏浅欢，一个个笑开了花。
只有他，脸色又黑又臭的同时，想到鲁迅的那句至理名言：人类的悲伤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司楠浑然不觉他二哥的复杂心情，乐呵呵地跑过来，双臂搭车窗上，问他：“二哥，浅欢姐心有愧疚，说下午耽误大家太多时间，想请我们吃晚饭。”
叶知礼嗤笑一声，心有愧疚是假，请吃饭借机留下他是真，算盘打得咣咣响。
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不去。”
未等司楠劝上两句，叶知礼发动汽车引擎，绝尘而去，把欢闹一堂的众人抛之脑后，耳边只剩下猎猎风声。
意料之中的结果，苏浅欢对此不失望，叶知礼要是来才见鬼。
领着一大帮子人，她把他们带去了市内小有名气的酒馆，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纸醉金迷的夜晚。
苏浅欢喝得有点高，人直接喝到断片，都不知道是谁半夜送自己回来。
翌日，宿醉的后遗症发作，脑子里仿佛炸开花，一抽一抽地疼。
她单手捂住自己脑袋，趿拉着拖鞋，顶着鸡窝造型，半睁半闭着进浴室洗澡。
意识朦朦胧胧，路过客厅时没留意沙发上躺着个人，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她才看见沙发里别扭窝着的叶知礼。
这人怎么在她家里？
她歪头看了半晌，思维有些迟钝，叶知礼则在她起床开门时就醒了。
他睡眠浅，稍有点动静就极易惊醒。
昨晚实在折腾得太晚了，他睡着还不到两小时，就被她弄醒了，整个人处于又困又累的边缘，嗓子都是哑的。
“我走了，你自己慢慢休息。”
“等一下，”苏浅欢混沌的双眼逐渐清明，抛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住的地方？”
她居然还好意思问？
叶知礼都给气笑了，“昨晚酒精堵了你的脑子，自己干的好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苏浅欢：“难不成我叫的你？我叫你你就来？你哪有这么听我的话，肯定不是。”
“再说了，你来我家，我不对你做点什么，简直暴殄天物，对不起自己。可是你完完整整，连个头发丝儿都没乱地躺沙发里，啥事都没有。”
她的这一套完整逻辑链理直气壮，叶知礼简直要为她鼓掌，“一个喝断片的女人还对付不了，我干脆撞墙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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