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舆论传播的速度如病毒蔓延，刚尚算和谐的评论区不到几秒的时间内涌入大量恶意中伤的语言。
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就是这样，信息的传播速度极快，人们也热衷吃瓜看戏。
叶知礼稍稍往下一拉，最新的几条评论映入眼帘：【本剪辑师表示，视频不是剪辑拼凑而成，不提女方勾引，我瞧那男的也不是好东西，管不住自己的狗蝻/人，恶心。】
【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当导演了吗，哪里来的三百八十线糊咖蹭热度，很明显就是这男的主动强吻人家的啊，不知道他私底下睡了多少人，也不怕烂□□。】
【渣男贱女凑一块也挺好，别说什么主动不主动，两人估计都是烂货，一个愿意被上，一个愿意去睡，娱乐圈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大惊小怪。】
【视频里的女人我好像知道是谁，长乐寰宇的模特，公交车一个，千人/骑万人/睡，又烂又廉价，我以前还约过，八百一晚。】
叶知礼绷着的一张脸沉得黑云压城，下面还有不停进来的评论，字眼一个塞一个粗鄙。
不堪入目。
手指微动，叶知礼退出微博，心情像是被打翻了的调料盘，凌乱无序地流淌一地。
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更难听的话，可再多的难听的语言，也就当个笑话听听，无需过心，也就无需上心。
对于一个隔着网线，你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人，无论你有万千情绪还是波澜不惊，你于对方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对现实中的他们造不成任何干扰，不会有任何损失，但他们的存在就像蛆虫一样，每每想到就会泛起阵阵恶心。
叶知礼早年经历过类似事情，早就练就了一副心如止水的心态，此时却完全失效，倒不是因为自己被骂，而是网络上对苏浅欢散发出的阵阵恶臭。
他对这些话都感到生理不适，如果是苏浅欢看见，又会是何种心情？
他不由得联想到之前在宁城他对她说出那番话，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的他的愤怒占据上风，说的话几乎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不是就如今日他的所感所想？
原来老祖宗们用时间孕育出来的文字，不仅在建立文明沟通的桥梁上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其中蕴藏的杀伤力也不比刀枪抵住胸口小。
仿佛胸腔里堵了一坨棉花，滞闷又懊恼的烦躁感冲上脑门，叶知礼薄唇紧抿，抬脚迅速遛进电梯，脚步匆忙地离开千秋公馆。
他浑身气压低迷，冷硬的脸庞吓得司机一路不敢说话，仿佛载着个阎王爷，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逼仄车里冷气十足，手机的铃声却不断响起，刺破死寂的氛围。
叶知礼一个也没接，一言不发地靠住椅背。
他神情阴鸷狠戾地盯着那条说苏浅欢公交车的微博，目光逡巡在头像上，指腹已经更快一步点了进去，简介上介绍是不到五万粉丝的男网红，微博里的内容多是自拍和炫富。
介绍那一栏写有联系方式，叶知礼直接复制黏贴到手机里，顺便存了张他的自拍图。
司机被冻得瑟瑟发抖，车已经驶出三四公里，后座的男人还没有报要去哪个地方，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大兄弟，你要去哪儿啊？”
叶知礼眼皮撩起，冷言冷语报了串地址，手机里又进来一通电话，这回是司楠打过来的。
电话响了两声，叶知礼接起，司楠爆了两句脏话，头疼地讲：“二哥你人现在在哪儿，办公室那边出了点事。”
叶知礼瞧了眼路况，让司机改了地址，“在来的路上，发生什么了？”
司楠：“顾临渊的粉丝简直太疯了，已经人肉到办公的地址，组织了一群人来砸场子，说什么败坏她们哥哥的名声，场面有点控制不住。”
叶知礼：“让保安先稳住，不行就报警，我马上就到。”
司楠：“晦气，这些粉丝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堪比魔教啊。”
微微停顿，他压低了声音，问得小心，“不过哥啊……那视频真的假的？咱们后续的几个单子已经有人来解约了，顾临渊这个也黄了……”
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刘学义那儿讨回来的零头都不够塞牙缝，这会儿又爆出来负面新闻，这是要把他二哥往绝境里逼的节奏。
司楠替他二哥感到窒息，仿佛看到未来愈发泥泞艰难的路途，“假的话趁早澄清，舆论发酵膨胀的速度不是咱们能控制的。”
叶知礼揉捏胀痛的眉心，眸色沉了又沉，“不用你说，我清楚。”
工作室办公室的场所是临时租的，场地不大，布置也简单，几张原木白办公桌，几台配置中等的电脑，剩下的是一些拍摄专用的器材。
叶知礼到的时候司楠已经清走一波人了，但防不住有些耍心心机的人，过来也不是明目张胆地闹腾，就是东看看西瞧瞧，再拿手机到处拍上传到网上。
司楠见状，着急地抢过手机，有些气急败坏：“拍什么呢！不准拍，你们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懂不懂？！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报警了。”
那人身体一晃，司楠没抢着，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略微笨重的身躯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那人哈哈大笑，举高了手机对着司楠拍，“你好像毛毛虫啊，滑稽又可笑，这地皮是你的啊，我还不能拍，话说你们那导演呢？潜规则演员，败坏我家顾临渊名声，敢做不敢当是吧？果然是个垃圾，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身高体长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扶起司楠，而后面对拍摄的女孩摊开掌心，“手机。”
女孩刚开始脸红得愣怔了下，不外乎叶知礼长得帅气，男人味十足。
见他帮忙司楠，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是一伙的。
女孩手往回缩，抱在身前，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她面有警惕：“你要干什么，不给。”
叶知礼眯缝起眼睛，戾气骤现，“视频和照片都删掉，不经当事人同意随意发网上，若是造成一定伤害，我想你应该很乐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到底是年纪不大，听叶知礼说得一板一眼，有些怵他，脚步往后退，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姐妹。
并不打算删照片。
叶知礼懒得和这些人周旋，上前一步，手还未触碰到女孩，她忽然尖叫一声，躺倒在地抱着手机叫唤，像个泼皮无赖，大声嚷嚷叶知礼无理打人。
叶知礼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垂眸望向地面的女孩，满脸写着对她的不耐及不可理喻。
女孩赶紧拿出手机继续，拍得不亦乐乎之时，叶知礼弯腰，长臂一伸，迅速捞过手机删除照片及视频。
女孩猝不及防，呆若木鸡地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上，才扑腾得去抢自己手机，叶知礼一个侧身，她撞到墙上，咚的一声巨响，听着都疼。
料是叶知礼也没想到，想要安抚一下她，保安带着两位民警走了进来，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动静闹得太响，保安实在忍不了，想把这群闹事的外人请出去。
可眼前这景象，好像不是说的那么回事。
一群人直接被请去警察局喝了顿早茶，女孩舌灿莲花，颠倒黑白地描述了一通事情经过，加上旁边还有人帮腔作势，说起这些更是理直气壮。
叶知礼耐心告罄，脸色十分难看，司楠更是气得目瞪口呆，想要反驳时手机里传来同时发来的消息，他们又又又再一次喜提热搜。
那女孩从到办公室闹事开始，就打开了视频设备录制，整个过程都被网友目睹，但是关键部分，尤其是从叶知礼出现后，重要的几帧被刻意抹掉，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叶知礼在对女孩大打出手。
司楠惊诧于她们的速度之快，同时也替二哥深深默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二哥怎么就倒霉催的遇上了顾临渊的毒瘤粉。
事情变了性质，叶知礼在警局几乎耗了一天的时间，才解决完所有麻烦，却不知网络上的谩骂已甚嚣尘上。
他无暇去看，走出警局门口时，顾煜早已等候多时，见他的疲倦又沧桑的模样，哂笑：“我说，你是得罪了哪位大罗神仙，好久不见你被折磨成这样，真难得。”
“见你吃瘪莫名觉得很爽，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丝酸爽？”
夕阳将沉未沉，叶知礼挡住直射过来的斜阳，眼底透不进半点光，“不怎么样，听你讲话，我的手有点痒，忍不住想打你。”
顾煜笑得更大声了，抬手拍拍他的肩，“泻火还是找沙包，你这一拳打在我身上，我承受得实在太多。”
叶知礼乜他，“就来看我笑话？”
顾煜招来俩出租车，“有这个想法，你的笑话太少，偶尔一次当然要好好欣赏。”
他偏头咳嗽一声，憋住笑，“当然，主要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喝喝小酒，聊聊这位想搞你的……仁兄？是谁？”
叶知礼脑海里逡巡了一圈他认识的，无果。
他缄默不语，顾煜话不停歇，“不过我最想问的还是，你和视频里那位的关系，你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顾煜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长大的人，一眼就辨识出来视频的人是他，不由得大为稀奇，能让叶知礼动凡心的女人，这世上居然有？
叶知礼淡声道：“没有关系。”
车来了，顾煜推他进车，自己也跟着进去，“老铁，我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又不是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渣男，没关系还不要脸地凑上去亲，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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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当导演了吗，哪里来的三百八十线糊咖蹭热度，很明显就是这男的主动强吻人家的啊，不知道他私底下睡了多少人，也不怕烂□□。】
【渣男贱女凑一块也挺好，别说什么主动不主动，两人估计都是烂货，一个愿意被上，一个愿意去睡，娱乐圈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大惊小怪。】
【视频里的女人我好像知道是谁，长乐寰宇的模特，公交车一个，千人/骑万人/睡，又烂又廉价，我以前还约过，八百一晚。】
叶知礼绷着的一张脸沉得黑云压城，下面还有不停进来的评论，字眼一个塞一个粗鄙。
不堪入目。
手指微动，叶知礼退出微博，心情像是被打翻了的调料盘，凌乱无序地流淌一地。
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更难听的话，可再多的难听的语言，也就当个笑话听听，无需过心，也就无需上心。
对于一个隔着网线，你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人，无论你有万千情绪还是波澜不惊，你于对方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对现实中的他们造不成任何干扰，不会有任何损失，但他们的存在就像蛆虫一样，每每想到就会泛起阵阵恶心。
叶知礼早年经历过类似事情，早就练就了一副心如止水的心态，此时却完全失效，倒不是因为自己被骂，而是网络上对苏浅欢散发出的阵阵恶臭。
他对这些话都感到生理不适，如果是苏浅欢看见，又会是何种心情？
他不由得联想到之前在宁城他对她说出那番话，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的他的愤怒占据上风，说的话几乎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不是就如今日他的所感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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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气压低迷，冷硬的脸庞吓得司机一路不敢说话，仿佛载着个阎王爷，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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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被冻得瑟瑟发抖，车已经驶出三四公里，后座的男人还没有报要去哪个地方，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大兄弟，你要去哪儿啊？”
叶知礼眼皮撩起，冷言冷语报了串地址，手机里又进来一通电话，这回是司楠打过来的。
电话响了两声，叶知礼接起，司楠爆了两句脏话，头疼地讲：“二哥你人现在在哪儿，办公室那边出了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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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顾临渊的粉丝简直太疯了，已经人肉到办公的地址，组织了一群人来砸场子，说什么败坏她们哥哥的名声，场面有点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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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晦气，这些粉丝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堪比魔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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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礼到的时候司楠已经清走一波人了，但防不住有些耍心心机的人，过来也不是明目张胆地闹腾，就是东看看西瞧瞧，再拿手机到处拍上传到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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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体一晃，司楠没抢着，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略微笨重的身躯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那人哈哈大笑，举高了手机对着司楠拍，“你好像毛毛虫啊，滑稽又可笑，这地皮是你的啊，我还不能拍，话说你们那导演呢？潜规则演员，败坏我家顾临渊名声，敢做不敢当是吧？果然是个垃圾，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身高体长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扶起司楠，而后面对拍摄的女孩摊开掌心，“手机。”
女孩刚开始脸红得愣怔了下，不外乎叶知礼长得帅气，男人味十足。
见他帮忙司楠，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是一伙的。
女孩手往回缩，抱在身前，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她面有警惕：“你要干什么，不给。”
叶知礼眯缝起眼睛，戾气骤现，“视频和照片都删掉，不经当事人同意随意发网上，若是造成一定伤害，我想你应该很乐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到底是年纪不大，听叶知礼说得一板一眼，有些怵他，脚步往后退，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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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礼懒得和这些人周旋，上前一步，手还未触碰到女孩，她忽然尖叫一声，躺倒在地抱着手机叫唤，像个泼皮无赖，大声嚷嚷叶知礼无理打人。
叶知礼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垂眸望向地面的女孩，满脸写着对她的不耐及不可理喻。
女孩赶紧拿出手机继续，拍得不亦乐乎之时，叶知礼弯腰，长臂一伸，迅速捞过手机删除照片及视频。
女孩猝不及防，呆若木鸡地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上，才扑腾得去抢自己手机，叶知礼一个侧身，她撞到墙上，咚的一声巨响，听着都疼。
料是叶知礼也没想到，想要安抚一下她，保安带着两位民警走了进来，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动静闹得太响，保安实在忍不了，想把这群闹事的外人请出去。
可眼前这景象，好像不是说的那么回事。
一群人直接被请去警察局喝了顿早茶，女孩舌灿莲花，颠倒黑白地描述了一通事情经过，加上旁边还有人帮腔作势，说起这些更是理直气壮。
叶知礼耐心告罄，脸色十分难看，司楠更是气得目瞪口呆，想要反驳时手机里传来同时发来的消息，他们又又又再一次喜提热搜。
那女孩从到办公室闹事开始，就打开了视频设备录制，整个过程都被网友目睹，但是关键部分，尤其是从叶知礼出现后，重要的几帧被刻意抹掉，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叶知礼在对女孩大打出手。
司楠惊诧于她们的速度之快，同时也替二哥深深默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二哥怎么就倒霉催的遇上了顾临渊的毒瘤粉。
事情变了性质，叶知礼在警局几乎耗了一天的时间，才解决完所有麻烦，却不知网络上的谩骂已甚嚣尘上。
他无暇去看，走出警局门口时，顾煜早已等候多时，见他的疲倦又沧桑的模样，哂笑：“我说，你是得罪了哪位大罗神仙，好久不见你被折磨成这样，真难得。”
“见你吃瘪莫名觉得很爽，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丝酸爽？”
夕阳将沉未沉，叶知礼挡住直射过来的斜阳，眼底透不进半点光，“不怎么样，听你讲话，我的手有点痒，忍不住想打你。”
顾煜笑得更大声了，抬手拍拍他的肩，“泻火还是找沙包，你这一拳打在我身上，我承受得实在太多。”
叶知礼乜他，“就来看我笑话？”
顾煜招来俩出租车，“有这个想法，你的笑话太少，偶尔一次当然要好好欣赏。”
他偏头咳嗽一声，憋住笑，“当然，主要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喝喝小酒，聊聊这位想搞你的……仁兄？是谁？”
叶知礼脑海里逡巡了一圈他认识的，无果。
他缄默不语，顾煜话不停歇，“不过我最想问的还是，你和视频里那位的关系，你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顾煜和他穿同一条裤子的长大的人，一眼就辨识出来视频的人是他，不由得大为稀奇，能让叶知礼动凡心的女人，这世上居然有？
叶知礼淡声道：“没有关系。”
车来了，顾煜推他进车，自己也跟着进去，“老铁，我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又不是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渣男，没关系还不要脸地凑上去亲，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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