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当年这件事情上过社会版头条新闻，起过一阵风波，影响算不上太大。”
苏景年从苏氏退位让贤已久，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儿子苏斌去处理，自己在老宅颐养天年。
他尤其喜欢苏浅欢这个小孙女，逢人就说苏浅欢如何如何听话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车祸是很普通，也始料未及的一天。
苏斌和妻子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与女儿们约定好出去游玩，苏景年本来是晚上从老宅过来吃饭，接到苏浅欢的电话心疼，提前一步到苏家，带两姐妹出门逛街。
中午吃饭的时间，苏景年一个没留神，姐妹俩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等他找到的时候就见到苏浅欢不管不顾地闯红灯。
“在即将迎面撞上大卡车时，苏景年冲出去替苏浅欢挡下。卡车开得猛，刹车已经来不及，苏景年几乎是当场去世。”
叶知礼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拧眉道：“苏浅欢为什么会闯红灯？”
十四岁的人已经具备完好的知识储备，除非脑子缺根弦，才会不要命地冲到车水马龙的公路。
顾煜一怔：“或许是苏浅欢见到了什么，觉得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叶知礼眉头拧得愈来愈紧：“苏长乐当时在哪儿？”
“不在现场，没人知道在哪儿。”说着顾煜停顿一下，眉梢抬起，“你意思是苏浅欢那会儿看到的是她姐？”
“你不是说苏长乐也在当天走失？”
顾煜秒懂他的弦外之音，摸着下巴娓娓道来：“苏浅欢之所以会激动到不顾自身安危闯出去，是有可能见到了消失的姐姐被人带走，情急之下逼不得已的选择。”
叶知礼垂目不语，默认顾煜说的话，过了会儿问：“有没有报道更细节的东西？”
顾煜：“苏斌很快就派人把这些新闻撤下去，对外宣称老爷子在过马路时突发恶疾导致的车祸，这件事情也就简简单单地揭了过去。”
叶知礼冷沉的一张脸讳莫如深，单手撑着下巴，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苏长乐的走失呢？”
顾煜愣怔住，还真不太了解苏长乐为什么会走失，大概见到是小女孩，心起歹念就耍了点小手段哄骗，把人给带走了？
叶知礼对苏长乐还有印象，长了一张精明过度的脸，和单纯搭不上边，给他的直觉心机深沉。
“她那时候多少岁了？”
顾煜摁住额头想了想：“大概十七八岁吧，我记得比苏浅欢大上三四岁。”
顿住几秒，顾煜品出话外音，十七八岁还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大小姐，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能蠢到在公共场所能随意因陌生人的几句话就被骗得团团转，还被人拐走？
这……
“你觉得事有蹊跷？”
顾煜狠狠吸了一口烟，又吐出，青白烟雾把叶知礼的脸挡得模模糊糊，看不清表情，棱角分明的下颌若隐若现。
叶知礼保持缄默，凝神看向虚空中的某处，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索，眉间的那抹川字愈发深刻。
顾煜想到学生时代的数学考试，遇到的最后一道函数大题，前面解答得有条不紊，而越是往下越复杂，理不清因果关系，推导不出答案时，他就是叶知礼这神情。
又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形容不出来。
顾煜朝向叶知礼翘起的腿轻轻踢了他一下，“苏家非良善之地，你想想可以，别想着掺和进去。”
不过，以叶知礼现在的身份，即便是掺和进去，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叶知礼对顾煜的话不置可否，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单手揉捏着眉骨，抽痛的神经松弛下来。
他一脚把顾煜从沙发上踹下去，“洗个澡去把床单被罩换了。”
顾煜打了个喷嚏，头重脚轻的感觉冒上头，赶紧烧了一壶热水，随即钻进浴室里泡热水澡。
四下寂静无声，叶知礼曲臂枕着额头，另一只手也盖脸上，挡住筒灯直直射下来刺眼光芒。
黑暗是情绪的放大镜，也是情绪的安慰剂。
一个姿势维持久了，手臂肌肉发麻，叶知礼无动于衷，直至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撑着沙发背缓缓起身，半睁半闭着眼接起电话。
司楠哀嚎一声：“二哥，你跑哪儿去了啊？”
叶知礼压住肩膀，转动缓解肌肉酸痛，声音里听出来有些疲惫，“什么事？”
司楠压在嗓子眼的话卡住，欲言又止好半晌，平复下来内心崩溃，镇定地说：“没事，我怕二哥你在外遭遇……呸呸呸，我说胡话呢！”
“二哥你赶紧睡吧，早上我打电话叫你。”
他实在不忍心大半夜来电话暴击，让他二哥疲惫不堪的小心脏蒙上一层厚重的雾霾。
叶知礼蹙蹙眉，把电话挂了，手机扔一边，翻身换了个方向尝试入睡，失败。
夜色慢慢变得遥无边际，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熹微晨光洒满窗檐成为今晚的期待。
像傻子一样躺了两小时，意识愈发清醒，床上顾煜的鼾声轻微。
叶知礼腾地从沙发上坐起，实在无法忍受思维的活跃跳动，以及上蹿下跳起伏不定的心情。
走到窗边撩起窗帘，雨大天黑，拨不开的浓雾弥漫萦绕在周边，能见度极低。
默默看了好一会儿，叶知礼收回目光，长腿迈步到顾煜旁边，直接把人拍醒。
“我出门办事一趟，你早上记得把苏浅欢送回公司。”
好端端睡觉被吵醒，顾煜气得够呛，“你的女人你送，车钥匙在楼下沙发，自己拿。”
叶知礼眼皮都不动一下，独/裁/专/制：“就这么说定了，送到了给我发消息。”
“我去，你大爷的。”
“我那边出了点问题，得处理下，”叶知礼拍拍他的肩膀，神情凝肃又冷厉，“司楠不会无缘无故半夜打电话。”
顾煜磨牙咧嘴，勉为其难接下这档差事，挥手再见，倒头继续睡觉。
叶知礼从主卧出来，路过客房门口时脚步微微停顿，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朝门把手抬高一定角度。
脑海里鬼使神差浮起苏浅欢在厨房里的一席话，抬至半空中的手僵住，退回到原来的地方，狠狠拍了一下腿侧的肉。
微末的疼痛牵回理智，叶知礼冷哼一声，调头走得步履匆匆。
雨天湿气格外重，觉也睡得尤其沉，苏浅欢醒来时大脑昏沉不已，头疼隐隐有发作的趋势。
她揉着脑袋，单手撑起身体坐直，迷惘了几分钟，思绪才慢慢回笼，想起身处之地。
余光瞥到床头的电子时钟，早上八点多，还不到九点。窗外的雨好像停了，天空并没有放晴，乌云压城城欲摧。
手机里好几通徐佳纯来电，苏浅欢起床洗漱，拨回去，对方很快接起：“上午十点公司全体员工开大会，不准迟到。”
漱口水包在嘴里，苏浅欢的声音模糊不清：“开大会？还是全体员工，那几百年都没搞过的事情了。”
徐佳纯中气十足：“董事长降临，主动要求开启本次会议，你就老老实实过来打个卡，顺便亲近亲近。”
苏浅欢神情愫愫：“ok，借你吉言，希望是亲近。”
徐佳纯直觉她这话里不对劲，可还未及想通，苏浅欢利落撂了电话，把昨晚叶知礼买的衣服吹干换上，不紧不慢地出门。
西装革履的顾煜已在楼下候着，喝咖啡看报，颇有种都市精英男人范儿。
苏浅欢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路过，生疏又客气地道谢：“谢谢顾公子好心收留我一晚。”
顾煜似乎心情沉郁，闻言头都不抬，拉着脸扯了扯领带：“上车，你公司地址在哪儿？叶知礼让我送你过去。”
苏浅欢的迟疑打消，抬眼看了眼楼上，“他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的时候。”
“……”
顾煜懒得多说，裤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平时吊儿郎当的脸沉了又沉，他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催促：“快点，我赶时间处理要紧事。”
苏浅欢没推辞，一屁股坐上顾煜的黑色宾利。
一路相顾无言。车窗半开，猎猎风声不断刮过耳边。
苏浅欢发消息给叶知礼，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回音，抬头向外看想呼吸新鲜空气时，顾煜把车稳稳当当停在公司门口，一同停下的还有一辆白色保时捷。
苏浅欢推门下车，保时捷的主人也下车，妆容精致典雅，浅紫色西装裙干练又简约，不失女强人风范。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苏长乐抱臂环胸，移动眼神审视她的穿着，冷嘲热讽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苏浅欢皮笑肉不笑，把落在肩头的碎发往后撩，语调轻飘飘：“是啊，丑得我都替你尴尬，要是能有个地洞，马上把你塞进去。”
“……”
苏长乐气结，圆目微瞪，眼尾余光瞥到黑色宾利及搭在车窗上的劲瘦手臂，手腕上戴着名表。
顿时表情一变，阴阳怪气：“哟，换男人的速度比换衣服都快，你这爱玩又渣，他知道吗？”
苏浅欢随她的视线看过去，愣住两秒，而后玩味地逡巡苏长乐的脸，“你去问他，告诉他也行。”
苏长乐被她的眼神看得起鸡皮疙瘩，顾煜已经从车里探出头，深眸湛寒地望过来。
“苏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还请你动脑子后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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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年从苏氏退位让贤已久，公司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儿子苏斌去处理，自己在老宅颐养天年。
他尤其喜欢苏浅欢这个小孙女，逢人就说苏浅欢如何如何听话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车祸是很普通，也始料未及的一天。
苏斌和妻子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与女儿们约定好出去游玩，苏景年本来是晚上从老宅过来吃饭，接到苏浅欢的电话心疼，提前一步到苏家，带两姐妹出门逛街。
中午吃饭的时间，苏景年一个没留神，姐妹俩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等他找到的时候就见到苏浅欢不管不顾地闯红灯。
“在即将迎面撞上大卡车时，苏景年冲出去替苏浅欢挡下。卡车开得猛，刹车已经来不及，苏景年几乎是当场去世。”
叶知礼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拧眉道：“苏浅欢为什么会闯红灯？”
十四岁的人已经具备完好的知识储备，除非脑子缺根弦，才会不要命地冲到车水马龙的公路。
顾煜一怔：“或许是苏浅欢见到了什么，觉得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叶知礼眉头拧得愈来愈紧：“苏长乐当时在哪儿？”
“不在现场，没人知道在哪儿。”说着顾煜停顿一下，眉梢抬起，“你意思是苏浅欢那会儿看到的是她姐？”
“你不是说苏长乐也在当天走失？”
顾煜秒懂他的弦外之音，摸着下巴娓娓道来：“苏浅欢之所以会激动到不顾自身安危闯出去，是有可能见到了消失的姐姐被人带走，情急之下逼不得已的选择。”
叶知礼垂目不语，默认顾煜说的话，过了会儿问：“有没有报道更细节的东西？”
顾煜：“苏斌很快就派人把这些新闻撤下去，对外宣称老爷子在过马路时突发恶疾导致的车祸，这件事情也就简简单单地揭了过去。”
叶知礼冷沉的一张脸讳莫如深，单手撑着下巴，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苏长乐的走失呢？”
顾煜愣怔住，还真不太了解苏长乐为什么会走失，大概见到是小女孩，心起歹念就耍了点小手段哄骗，把人给带走了？
叶知礼对苏长乐还有印象，长了一张精明过度的脸，和单纯搭不上边，给他的直觉心机深沉。
“她那时候多少岁了？”
顾煜摁住额头想了想：“大概十七八岁吧，我记得比苏浅欢大上三四岁。”
顿住几秒，顾煜品出话外音，十七八岁还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大小姐，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能蠢到在公共场所能随意因陌生人的几句话就被骗得团团转，还被人拐走？
这……
“你觉得事有蹊跷？”
顾煜狠狠吸了一口烟，又吐出，青白烟雾把叶知礼的脸挡得模模糊糊，看不清表情，棱角分明的下颌若隐若现。
叶知礼保持缄默，凝神看向虚空中的某处，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索，眉间的那抹川字愈发深刻。
顾煜想到学生时代的数学考试，遇到的最后一道函数大题，前面解答得有条不紊，而越是往下越复杂，理不清因果关系，推导不出答案时，他就是叶知礼这神情。
又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形容不出来。
顾煜朝向叶知礼翘起的腿轻轻踢了他一下，“苏家非良善之地，你想想可以，别想着掺和进去。”
不过，以叶知礼现在的身份，即便是掺和进去，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叶知礼对顾煜的话不置可否，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单手揉捏着眉骨，抽痛的神经松弛下来。
他一脚把顾煜从沙发上踹下去，“洗个澡去把床单被罩换了。”
顾煜打了个喷嚏，头重脚轻的感觉冒上头，赶紧烧了一壶热水，随即钻进浴室里泡热水澡。
四下寂静无声，叶知礼曲臂枕着额头，另一只手也盖脸上，挡住筒灯直直射下来刺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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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哀嚎一声：“二哥，你跑哪儿去了啊？”
叶知礼压住肩膀，转动缓解肌肉酸痛，声音里听出来有些疲惫，“什么事？”
司楠压在嗓子眼的话卡住，欲言又止好半晌，平复下来内心崩溃，镇定地说：“没事，我怕二哥你在外遭遇……呸呸呸，我说胡话呢！”
“二哥你赶紧睡吧，早上我打电话叫你。”
他实在不忍心大半夜来电话暴击，让他二哥疲惫不堪的小心脏蒙上一层厚重的雾霾。
叶知礼蹙蹙眉，把电话挂了，手机扔一边，翻身换了个方向尝试入睡，失败。
夜色慢慢变得遥无边际，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熹微晨光洒满窗檐成为今晚的期待。
像傻子一样躺了两小时，意识愈发清醒，床上顾煜的鼾声轻微。
叶知礼腾地从沙发上坐起，实在无法忍受思维的活跃跳动，以及上蹿下跳起伏不定的心情。
走到窗边撩起窗帘，雨大天黑，拨不开的浓雾弥漫萦绕在周边，能见度极低。
默默看了好一会儿，叶知礼收回目光，长腿迈步到顾煜旁边，直接把人拍醒。
“我出门办事一趟，你早上记得把苏浅欢送回公司。”
好端端睡觉被吵醒，顾煜气得够呛，“你的女人你送，车钥匙在楼下沙发，自己拿。”
叶知礼眼皮都不动一下，独/裁/专/制：“就这么说定了，送到了给我发消息。”
“我去，你大爷的。”
“我那边出了点问题，得处理下，”叶知礼拍拍他的肩膀，神情凝肃又冷厉，“司楠不会无缘无故半夜打电话。”
顾煜磨牙咧嘴，勉为其难接下这档差事，挥手再见，倒头继续睡觉。
叶知礼从主卧出来，路过客房门口时脚步微微停顿，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朝门把手抬高一定角度。
脑海里鬼使神差浮起苏浅欢在厨房里的一席话，抬至半空中的手僵住，退回到原来的地方，狠狠拍了一下腿侧的肉。
微末的疼痛牵回理智，叶知礼冷哼一声，调头走得步履匆匆。
雨天湿气格外重，觉也睡得尤其沉，苏浅欢醒来时大脑昏沉不已，头疼隐隐有发作的趋势。
她揉着脑袋，单手撑起身体坐直，迷惘了几分钟，思绪才慢慢回笼，想起身处之地。
余光瞥到床头的电子时钟，早上八点多，还不到九点。窗外的雨好像停了，天空并没有放晴，乌云压城城欲摧。
手机里好几通徐佳纯来电，苏浅欢起床洗漱，拨回去，对方很快接起：“上午十点公司全体员工开大会，不准迟到。”
漱口水包在嘴里，苏浅欢的声音模糊不清：“开大会？还是全体员工，那几百年都没搞过的事情了。”
徐佳纯中气十足：“董事长降临，主动要求开启本次会议，你就老老实实过来打个卡，顺便亲近亲近。”
苏浅欢神情愫愫：“ok，借你吉言，希望是亲近。”
徐佳纯直觉她这话里不对劲，可还未及想通，苏浅欢利落撂了电话，把昨晚叶知礼买的衣服吹干换上，不紧不慢地出门。
西装革履的顾煜已在楼下候着，喝咖啡看报，颇有种都市精英男人范儿。
苏浅欢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路过，生疏又客气地道谢：“谢谢顾公子好心收留我一晚。”
顾煜似乎心情沉郁，闻言头都不抬，拉着脸扯了扯领带：“上车，你公司地址在哪儿？叶知礼让我送你过去。”
苏浅欢的迟疑打消，抬眼看了眼楼上，“他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的时候。”
“……”
顾煜懒得多说，裤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平时吊儿郎当的脸沉了又沉，他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催促：“快点，我赶时间处理要紧事。”
苏浅欢没推辞，一屁股坐上顾煜的黑色宾利。
一路相顾无言。车窗半开，猎猎风声不断刮过耳边。
苏浅欢发消息给叶知礼，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回音，抬头向外看想呼吸新鲜空气时，顾煜把车稳稳当当停在公司门口，一同停下的还有一辆白色保时捷。
苏浅欢推门下车，保时捷的主人也下车，妆容精致典雅，浅紫色西装裙干练又简约，不失女强人风范。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苏长乐抱臂环胸，移动眼神审视她的穿着，冷嘲热讽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苏浅欢皮笑肉不笑，把落在肩头的碎发往后撩，语调轻飘飘：“是啊，丑得我都替你尴尬，要是能有个地洞，马上把你塞进去。”
“……”
苏长乐气结，圆目微瞪，眼尾余光瞥到黑色宾利及搭在车窗上的劲瘦手臂，手腕上戴着名表。
顿时表情一变，阴阳怪气：“哟，换男人的速度比换衣服都快，你这爱玩又渣，他知道吗？”
苏浅欢随她的视线看过去，愣住两秒，而后玩味地逡巡苏长乐的脸，“你去问他，告诉他也行。”
苏长乐被她的眼神看得起鸡皮疙瘩，顾煜已经从车里探出头，深眸湛寒地望过来。
“苏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还请你动脑子后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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