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书房落地窗全开，苏浅欢浑身出了一层汗，山风拂过，连带她整颗心彻底沁凉，之后又是浓浓的嘲讽。
书上说，大人在孩子的童年时期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扮演父母角色的尤为重要。
乃至孩子长大成人后，父母在生命中参演过的时光，带来的影响无法磨灭。
在苏景年没有去世，苏长乐没有走失前，苏浅欢在苏家其实过得没那么难堪。
只是被不断地忽视，活得没有存在感。
当这件事情发生后，她的生活才真正意义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边悲伤苏景年的去世，一边又阴暗地想着就剩下她一个孩子了，苏斌和林樊倩会不会开始把关爱分给她。
苏浅欢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可怕，竟然想到后者还有一丝窃喜。
殊不知，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渴望。
当真的有机会降临身边，她下意识地想抓住，却抓了个镜花水月，听到梦碎的声音。
林樊倩认死理，把苏长乐的走失怪罪到她身上，把她当替身，不拿正眼看，也厌恶至极；苏斌无法接受父亲和孩子纷纷没了的消息，陷入巨大的悲恸。
苏浅欢，就成了这一切罪魁祸首的源头，被当成发泄的对象，被打被骂被精神折磨。
没人想到她是个孩子，也没人想听她嘴里的真话，事情的始末。
大约是那年被打得太狠，敲在头上的那棍太重，苏浅欢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都有些偏差，零零碎碎。
也或许是打击太大，心理作用的效果，加上一直被灌输她是杀人凶手的概念，她便潜意识里封闭起真实的记忆。
她是在苏景年过世一周年后，也或许是更久，才记起来苏长乐对自己做的事儿。
她们被苏景年牵着，一起去动物园看表演，苏长乐说肚子饿了，但是不想错过表演，于是央求苏景年去周边餐馆买午餐，她会照顾好妹妹。
苏景年一开始不放心，但禁不住苏长乐撒娇，不停嘱咐不要乱走动，动物园里鱼龙混杂，要照顾好妹妹。
说完，他又立马改口，牵起苏浅欢的小手，“我带浅欢一起过去，你俩老不对盘，待会儿又欺负她。”
苏长乐气坏了，可心智还在，可怜巴巴地哀求：“爷爷，我那是逗她玩儿的，你看今天我陪她一起来动物园，不就是让她开心吗。”
她炫耀自己买的冰淇淋，又指指苏浅欢怀里抱着的一大堆零食：“你看，我给妹妹买了好多好吃的。”
苏浅欢也搞不懂苏长乐突然对自己这么好的理由，但她不好意思拒绝，苏长乐今天一整天都没给她甩过脸色，可以说是和颜悦色。
她甚至把在路边用线圈圈到毛绒娃娃还送给她，大方地表示：“送你的，要是还不够我再来。”
见煽不动爷爷的恻忍，苏长乐把目标人物转向她，苦着脸说：“你要和爷爷一起去吗，一个人真的好无聊，你可以陪陪我吗……”
她说话时的眼神太过清亮澄澈，苏浅欢鬼迷心窍，想了想，点头。
苏景年也就不强求，反复叮嘱在原地不要动，他很快就回来，哪晓得他前脚刚走，苏长乐就假借上厕所为由，把苏浅欢从观众席上骗下来，拽着她大步走。
眼瞧道路越来越陌生，就快要走到无人小路的最里面，苏浅欢听到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再看苏长乐阴狠的眼神，意识到不对劲，费力挣脱苏长乐，跑了，跑到人来人往的地方。
等回过神来，她好害怕，一直等不到苏长乐回来，她又不敢冒然上前回到原来的地方。
喊园区的人帮忙，要提供身份证登记，她没有。
路人一个个脸色冷漠，亦或是顾自己，苏浅欢不敢随意上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陌生人帮忙，却被一把无情地推开。
也恰好是这一推，她眼尖地瞧见类似苏长乐的身影，穿衣打扮很像，但是人很不对劲，眼睛无神，像个傀儡。
旁边牵着苏长乐的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手里还牵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子，嗓门有点大，一直在喊姐姐姐姐，咱们马上就回家，你别不开心，我错了。
像极了一家三口。
苏浅欢心里发憷，拔腿就找园区的人借来电话，直接报警，又给苏景年打电话，随后想也不想地就跟着那人，生怕搞丢了。
却不知，她身后还有人跟着，直至走出动物园，抵达公路旁的红绿灯附近，她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脑海里浮现四个字：团伙作案。
苏浅欢手心冰凉，绿灯隐隐约约闪烁，她看不见，条件反射地拔腿就想跑。
可就在抬脚的瞬间，红灯亮了，她抬出去的脚还未收回，那个跟踪的人用力将她一堆。
去势太猛收不住，苏浅欢踉跄到斑马线中央，大货车迎面驶来，喇叭滴滴作响。
耳边所有化为虚无，如梦幻泡影，是苏景年的呼声拉她回来，也让她一瞬间以为的上天堂，变下地狱。
她眼睁睁地看见苏景年死了，也看见苏长乐被那群人塞进车里，走了。
如果苏景年没死，苏长乐如愿以偿，被塞进车里带走，驶向不知名地方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苏浅欢至今还清晰记得，苏长乐带她往偏僻路上走时，不止有阴狠的眼神，甚至牢牢抓紧她，要把她推进林子里时，恶毒地说：“姐姐送你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一辈子碌碌无为，给人当牛做马，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苏长乐千算万算，算失策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苏浅欢觉得可笑，她一直以为是苏斌自我屏蔽，不想触及伤心事，也懒得去相信所谓的真相如何，屎盆子扣她头上，就别拿下来了。
如今苏斌当面怅然地告诉她，他知道当年事情的源头是苏长乐，对妹妹的厌恶，乃至想法设法地想把她交到人贩子手里。
苏长乐只是心里生病了，因为生病，所以才会犯错。
苏浅欢越是深入地想，面上的嘲讽透出没有血色的白，胸膛因情绪激动而起伏不定，“你知道，还这样对我？”
“苏长乐是你的女儿，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就因为她想把我卖了没卖成，没想到把自己送入虎口，送进某个不知名的大山乡村角落里，我就得受到不人道的对待，被你们当替身，高兴时挥挥手给点甜枣，不高兴了一棍子打在身上？我以前受过的不公平待遇还少吗，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哪个不是她死死握在手里，等成破烂了才扔我？你们说她睡眠质量差，一点动静就容易惊醒，逼我去阁楼睡，你想过你和林樊倩的动静又小到哪里去？”
“现如今给我百分之八的股份，意思是什么？道歉费？弥补费？让我拿下这股份，然后淡然地和过去说一笔勾销？苏长乐犯罪的事实不存在还是说你想我用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联合他人搞垮苏家，把苏长乐从继承人位置拉下来，让她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苏斌听得眉心怅然不改，对她话里的指责也没什么怒气，“苏家对不住你的地方太多，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苏浅欢不想听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道歉不必，有些原谅不值得，不如直接说你的目的。”
苏斌说：“你说的，都有。至于最后一条，那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拉下来长乐了。”
这话意思不难理解，苏长乐背后还有苏斌撑腰，后者又不没到退位让贤的年纪，嫩草跟老牛斗，她有那么大本事？
苏浅欢一语不发，不想在这里坐下去了。
苏斌也不着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清楚就签了，这份合同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苏浅欢摇头，声音薄凉：“苏家给我这样一份大礼我害怕，我要得起吗。”
她起身就往外走，苏斌重重地把茶盏摔掉，掷地有声，“我说了，给你时间考虑。”
他目光犀利，气势上不容置喙：“你现在拥有的都是苏家给的，想撤回一句话的事情，没了苏家这层庇护，你还能在晋城待下去吗，去其他城市就会好过吗？若你是个普通老板姓，你觉得你能做到什么，拿什么跟人斗？拿什么给那个小导演做资本？”
苏斌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淋到苏浅欢身上，浑身发寒发冷。
他能说出，就一定能做到，问题在于她的答案。
苏浅欢手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痛不自知。
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一时冲动，“好，我想想。”
她的前途无所谓，可她不能亲手葬送叶知礼未来可期的前路，那里分明有万丈光明一直在等着他。
苏浅欢出了休息室，中途撞上气冲冲而来的苏长乐，恨恨地凶了她一眼，迅速钻进苏斌的书房。
门没关严实，争论的声音从门缝里泄出来。
苏长乐颇为不爽地质问苏斌，为什么要给她股份，她在苏家算个什么东西……
言辞间全都是对她的奚落，苏浅欢听多了无感，坐电梯直接上顶楼的无边泳池，山川晚风纳入胸腔，挤走部分她胸腔里久不消散的浊气。
微信列表里置顶的消息毫无动静，苏浅欢指间在对话框打上一长段字，又删掉。
突地，手机震动了下，显示为一张图片，半身照，看不到脸，就看到修长有力量感的脖颈，凸起的喉结。
苏浅欢回：【好看，想滑滑梯。】
身后的墙壁花纹复古，苏浅欢认出是九芳斋，但还是说：【你没来宴会。】
估摸是在九芳斋谈生意。
叶知礼：【没想要来？】
苏浅欢回了个快要哭的小黄人表情：【嗯，那你来接我。】
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她眼里升起一点点星光，接起：“你打电话的速度有点快。”
经过电流处理的声音磁性醇正，撩人耳朵，叶知礼说：“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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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大人在孩子的童年时期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扮演父母角色的尤为重要。
乃至孩子长大成人后，父母在生命中参演过的时光，带来的影响无法磨灭。
在苏景年没有去世，苏长乐没有走失前，苏浅欢在苏家其实过得没那么难堪。
只是被不断地忽视，活得没有存在感。
当这件事情发生后，她的生活才真正意义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边悲伤苏景年的去世，一边又阴暗地想着就剩下她一个孩子了，苏斌和林樊倩会不会开始把关爱分给她。
苏浅欢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可怕，竟然想到后者还有一丝窃喜。
殊不知，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渴望。
当真的有机会降临身边，她下意识地想抓住，却抓了个镜花水月，听到梦碎的声音。
林樊倩认死理，把苏长乐的走失怪罪到她身上，把她当替身，不拿正眼看，也厌恶至极；苏斌无法接受父亲和孩子纷纷没了的消息，陷入巨大的悲恸。
苏浅欢，就成了这一切罪魁祸首的源头，被当成发泄的对象，被打被骂被精神折磨。
没人想到她是个孩子，也没人想听她嘴里的真话，事情的始末。
大约是那年被打得太狠，敲在头上的那棍太重，苏浅欢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都有些偏差，零零碎碎。
也或许是打击太大，心理作用的效果，加上一直被灌输她是杀人凶手的概念，她便潜意识里封闭起真实的记忆。
她是在苏景年过世一周年后，也或许是更久，才记起来苏长乐对自己做的事儿。
她们被苏景年牵着，一起去动物园看表演，苏长乐说肚子饿了，但是不想错过表演，于是央求苏景年去周边餐馆买午餐，她会照顾好妹妹。
苏景年一开始不放心，但禁不住苏长乐撒娇，不停嘱咐不要乱走动，动物园里鱼龙混杂，要照顾好妹妹。
说完，他又立马改口，牵起苏浅欢的小手，“我带浅欢一起过去，你俩老不对盘，待会儿又欺负她。”
苏长乐气坏了，可心智还在，可怜巴巴地哀求：“爷爷，我那是逗她玩儿的，你看今天我陪她一起来动物园，不就是让她开心吗。”
她炫耀自己买的冰淇淋，又指指苏浅欢怀里抱着的一大堆零食：“你看，我给妹妹买了好多好吃的。”
苏浅欢也搞不懂苏长乐突然对自己这么好的理由，但她不好意思拒绝，苏长乐今天一整天都没给她甩过脸色，可以说是和颜悦色。
她甚至把在路边用线圈圈到毛绒娃娃还送给她，大方地表示：“送你的，要是还不够我再来。”
见煽不动爷爷的恻忍，苏长乐把目标人物转向她，苦着脸说：“你要和爷爷一起去吗，一个人真的好无聊，你可以陪陪我吗……”
她说话时的眼神太过清亮澄澈，苏浅欢鬼迷心窍，想了想，点头。
苏景年也就不强求，反复叮嘱在原地不要动，他很快就回来，哪晓得他前脚刚走，苏长乐就假借上厕所为由，把苏浅欢从观众席上骗下来，拽着她大步走。
眼瞧道路越来越陌生，就快要走到无人小路的最里面，苏浅欢听到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再看苏长乐阴狠的眼神，意识到不对劲，费力挣脱苏长乐，跑了，跑到人来人往的地方。
等回过神来，她好害怕，一直等不到苏长乐回来，她又不敢冒然上前回到原来的地方。
喊园区的人帮忙，要提供身份证登记，她没有。
路人一个个脸色冷漠，亦或是顾自己，苏浅欢不敢随意上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陌生人帮忙，却被一把无情地推开。
也恰好是这一推，她眼尖地瞧见类似苏长乐的身影，穿衣打扮很像，但是人很不对劲，眼睛无神，像个傀儡。
旁边牵着苏长乐的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手里还牵着个四岁左右的小孩子，嗓门有点大，一直在喊姐姐姐姐，咱们马上就回家，你别不开心，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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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欢心里发憷，拔腿就找园区的人借来电话，直接报警，又给苏景年打电话，随后想也不想地就跟着那人，生怕搞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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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欢手心冰凉，绿灯隐隐约约闪烁，她看不见，条件反射地拔腿就想跑。
可就在抬脚的瞬间，红灯亮了，她抬出去的脚还未收回，那个跟踪的人用力将她一堆。
去势太猛收不住，苏浅欢踉跄到斑马线中央，大货车迎面驶来，喇叭滴滴作响。
耳边所有化为虚无，如梦幻泡影，是苏景年的呼声拉她回来，也让她一瞬间以为的上天堂，变下地狱。
她眼睁睁地看见苏景年死了，也看见苏长乐被那群人塞进车里，走了。
如果苏景年没死，苏长乐如愿以偿，被塞进车里带走，驶向不知名地方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苏浅欢至今还清晰记得，苏长乐带她往偏僻路上走时，不止有阴狠的眼神，甚至牢牢抓紧她，要把她推进林子里时，恶毒地说：“姐姐送你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一辈子碌碌无为，给人当牛做马，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苏长乐千算万算，算失策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苏浅欢觉得可笑，她一直以为是苏斌自我屏蔽，不想触及伤心事，也懒得去相信所谓的真相如何，屎盆子扣她头上，就别拿下来了。
如今苏斌当面怅然地告诉她，他知道当年事情的源头是苏长乐，对妹妹的厌恶，乃至想法设法地想把她交到人贩子手里。
苏长乐只是心里生病了，因为生病，所以才会犯错。
苏浅欢越是深入地想，面上的嘲讽透出没有血色的白，胸膛因情绪激动而起伏不定，“你知道，还这样对我？”
“苏长乐是你的女儿，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就因为她想把我卖了没卖成，没想到把自己送入虎口，送进某个不知名的大山乡村角落里，我就得受到不人道的对待，被你们当替身，高兴时挥挥手给点甜枣，不高兴了一棍子打在身上？我以前受过的不公平待遇还少吗，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哪个不是她死死握在手里，等成破烂了才扔我？你们说她睡眠质量差，一点动静就容易惊醒，逼我去阁楼睡，你想过你和林樊倩的动静又小到哪里去？”
“现如今给我百分之八的股份，意思是什么？道歉费？弥补费？让我拿下这股份，然后淡然地和过去说一笔勾销？苏长乐犯罪的事实不存在还是说你想我用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联合他人搞垮苏家，把苏长乐从继承人位置拉下来，让她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苏斌听得眉心怅然不改，对她话里的指责也没什么怒气，“苏家对不住你的地方太多，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苏浅欢不想听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道歉不必，有些原谅不值得，不如直接说你的目的。”
苏斌说：“你说的，都有。至于最后一条，那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拉下来长乐了。”
这话意思不难理解，苏长乐背后还有苏斌撑腰，后者又不没到退位让贤的年纪，嫩草跟老牛斗，她有那么大本事？
苏浅欢一语不发，不想在这里坐下去了。
苏斌也不着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清楚就签了，这份合同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苏浅欢摇头，声音薄凉：“苏家给我这样一份大礼我害怕，我要得起吗。”
她起身就往外走，苏斌重重地把茶盏摔掉，掷地有声，“我说了，给你时间考虑。”
他目光犀利，气势上不容置喙：“你现在拥有的都是苏家给的，想撤回一句话的事情，没了苏家这层庇护，你还能在晋城待下去吗，去其他城市就会好过吗？若你是个普通老板姓，你觉得你能做到什么，拿什么跟人斗？拿什么给那个小导演做资本？”
苏斌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淋到苏浅欢身上，浑身发寒发冷。
他能说出，就一定能做到，问题在于她的答案。
苏浅欢手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痛不自知。
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一时冲动，“好，我想想。”
她的前途无所谓，可她不能亲手葬送叶知礼未来可期的前路，那里分明有万丈光明一直在等着他。
苏浅欢出了休息室，中途撞上气冲冲而来的苏长乐，恨恨地凶了她一眼，迅速钻进苏斌的书房。
门没关严实，争论的声音从门缝里泄出来。
苏长乐颇为不爽地质问苏斌，为什么要给她股份，她在苏家算个什么东西……
言辞间全都是对她的奚落，苏浅欢听多了无感，坐电梯直接上顶楼的无边泳池，山川晚风纳入胸腔，挤走部分她胸腔里久不消散的浊气。
微信列表里置顶的消息毫无动静，苏浅欢指间在对话框打上一长段字，又删掉。
突地，手机震动了下，显示为一张图片，半身照，看不到脸，就看到修长有力量感的脖颈，凸起的喉结。
苏浅欢回：【好看，想滑滑梯。】
身后的墙壁花纹复古，苏浅欢认出是九芳斋，但还是说：【你没来宴会。】
估摸是在九芳斋谈生意。
叶知礼：【没想要来？】
苏浅欢回了个快要哭的小黄人表情：【嗯，那你来接我。】
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她眼里升起一点点星光，接起：“你打电话的速度有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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