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染沙漠月(二)_穿书后我靠心理读罪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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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血染沙漠月(二)

  “阿荣!都是我一人之过,你不要怪罪于他人!”崔沐大喊起来,浑浊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是我领的兵,是我灭的古羌,是我强迫你!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到旁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端荣崩溃嘶吼起来,手上的力度也加了上去,甚至让贺笙羽白皙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道红痕:“那你告诉我,我古羌百姓何尝不是无辜?!他们做错了什么?年年进贡对大梁百依百顺,就因为这个狗皇帝的野心,他们就要死不瞑目?凭什么?!告诉我凭什么?!”

  赫辰炀皱眉厉声喝道:“端荣!不许伤她!”

  端荣的神智已然开始不清醒,他用力摇了摇头,不断告诉自己不能伤到手边的贺笙羽,指甲深深嵌进手掌里,流出了殷红的血。

  皇帝依旧没有说话,负着手,在禁军的保护下,贺笙羽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皇帝沉言:“古羌向来百依百顺?那请王子告诉朕,为何你父王进贡的夜明珠盒中,放着传染疫病的粉末?”

  端荣怔住了,不可思议道:“……什么?”

  皇帝伸手支开了身前的禁军,往前走了两步:“你以为,两国之间有着永远的友谊?王子,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为何古羌灭国前两年进贡如此之多?因为在那之前的一年进贡中,古羌送给朕一盒那样的粉末,可朕没死,你父王怕朕报复,这才不断示好。朕得以保全性命,是因为朕折了两个儿子。如此虎狼之心,朕为何不能报仇?”

  原来大皇子和二皇子是这样殁的……原书上只说他们是得病,却不想是无妄之灾。

  “你骗人,你骗人……父王他不会是这样的……”端荣全身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皇帝的话还是因为那毒药,他的眼眶极红,面上表情开始抽搐起来,连带着手中的匕首也有些隐隐握不住,“不会的,不会的,为何会这样……父王,父王……”

  他逐渐低下了头,喉咙处发出的呜咽声显得格外惊悚。贺笙羽心中已是紧张万分。端荣吃了那毒药,指不定何时就会变成那般怪物,而自己又离他最近……她最担心的是,皇帝所说会让端荣更加崩溃,只怕会激怒禁军……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场空,终是一场空!”忽然,端荣抬起头来狂笑不止,声音凄厉,满是幽怨绝望,眼眶中流下的已不是眼泪,而是血泪!他的头颅不正常地扭动着,紧紧抓着贺笙羽的肩膀,微微低头,勾着唇角咬牙低声道:“大漠的……弯月,真的很美。郡主,一定要去看看古羌的弯月,就在你们中原的地界……还有,真的谢谢你。”

  贺笙羽紧张蹙眉:“端先生?”

  端荣不再给她提问的机会,抬头死死盯着崔沐:“我不会再信你们这些狗贼!今日就算我暴毙在此处,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他猛地一推贺笙羽,将她推向赫辰炀的方向。赫辰炀连忙上前接住了贺笙羽,贺笙羽还想回去,却被他摁在怀里。只见端荣直直扑向崔沐,元晗皱眉,狠狠向端荣胸口踢去,可端荣已然抓住了崔沐的脖子,这一脚让两人齐齐滚到了禁军包围圈的中央。

  端荣低声咆哮:“你不是心悦我么?不是爱我么……那我们一起死吧!”

  他的咆哮声到最后变成了呜咽不清的话语,一手扒着崔沐的头颅,一手压着他的胸膛,狠狠向崔沐的脖颈咬去。

  “端先生!”贺笙羽喊着想要转头去看,赫辰炀微凉的手掌却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呢喃,温柔至极。

  “别看,太脏。”

  崔沐的痛苦哀嚎响彻整个大殿,但谁都看傻了,不知该不该上去,禁军畏畏缩缩,生怕自己会被下一个啃食。人本就这样,就算听命他人,但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谁愿意放弃原本优渥的生活去拼命?

  仿佛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崔沐含泪,道:“我愿意陪你死,我欠你……不怪你……”

  端荣已经失去了神智,听不见,也听不懂,只是疯狂撕咬着,扯着崔沐的头颅。

  贺笙羽听到一个冰冷肃穆的声音,在高堂上说道:“禁军,动手,两个一起。”

  下一刻,禁军齐齐上前,长|枪|刺穿了端荣和崔沐的胸膛,把他们钉在地上。崔沐已经不再动弹,而端荣也只挣扎了半晌,随后只听几声闷响,贺笙羽知道,他已然爆体身亡了。

  殷红的鲜血映在端荣深红色的宫服上,与那深红混为一体,分不清孰为鲜血。可他的血却与崔沐的一起混杂在崔沐深紫的官服上,渲染成一朵朵血花,壮美却又凄惨。

  惊悚过后,禁军很快上前清理了两人尸体,只留下一地狼藉。元川元晗父子首先跪下:“臣护驾不力,请圣上降罪!”

  “朕恕你们无罪,”皇帝依旧处变不惊,微微扬了扬下巴,“宰相崔沐私藏奇毒,私通古羌,纵容其危害大梁百姓。如今身死,不冤。”

  那些窝缩在角落里的大臣哪敢多言?一个个接连跪下,沉默不敢言。他们这位圣上如此言语,何尝不是在杀鸡儆猴?

  皇帝又道:“今日鎏金宴被毁,来日再重新开宴。郡主受惊,随朕来一趟。”随后他便朝安六努努嘴,自己走向偏殿去。

  安六走到贺笙羽身边时,贺笙羽依旧被赫辰炀遮着眼,没有一丝反抗,嘴唇煞白,久久缓不过神。

  安六有些为难:“世子殿下,您看这……”

  赫辰炀瞥了他一眼,放下手来,手轻轻放在贺笙羽的肩膀上,揉了揉她煞白的脸,轻声道:“阿羽,别害怕了,都过去了。圣上如今传你,等你出来,我送你回家。”

  贺笙羽宽袖下的手不知颤抖了多久。

  又一次,已经又一次目睹着生命在自己眼前流逝了,可她却无能为力,苍白而渺小。

  听着赫辰炀的话,贺笙羽微微抬了抬睫毛帘子,对上赫辰炀坚定的眼神。不知从何时起,只要看着他,贺笙羽便会觉得安心,就好像他的眼神带着一种魔力,可以让她永远不害怕。

  贺笙羽轻轻点了头,随安六走了。

  偏殿中,皇帝卧在软榻上,没有方才在正殿的严肃,甚至有些太过不拘一格。

  贺笙羽行了一个礼,道:“不知圣上传臣女来所为何事?”

  “如今不在人前,不必那么拘束,坐吧,”皇帝指了指一旁的檀木小凳,贺笙羽便坐下。他道,“郡主当真是奇,原先靖北王世子那般夸你,朕还一度以为是他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贺笙羽垂眸:“臣女不敢,只不过是一些观人的技巧罢了。”

  “不不不,你不必自谦,”皇帝摆了摆手,随和道,“贺宗启不仁,却有女如此,他依旧不珍惜。这种人不配为人父,朕支持你母亲的做法。他如此宠妾灭妻,朕的朝堂上容不下这种人。”

  贺笙羽道:“圣上的朝堂,自然圣上做主。”

  皇帝哈哈一笑道:“会说话,懂礼数,识人心,靖北王世子眼光不错。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你应该吓得不轻。不过方才朕未说谎,古羌确实做了那等不义之事。”

  贺笙羽抬头,看了皇帝几秒,顿了半晌,道:“圣上早便知道崔沐与端荣之事了,您也知道端荣就是古羌王子,对吧?”

  皇帝笑了一声,揪下盘中一颗晶莹的青提,吃进口中,道:“你如何得知啊?如实说,不必拘谨,权当朕与你唠家常。”

  贺笙羽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道:“您虽是天子,见过的世事沧桑很多,但方才在殿上,您的反应实在太过镇定。臣女可以将此理解为您是帝王,不能慌乱,但您的眼睛里也波澜不惊得很,臣女更愿意相信,您知道一切,所以才不会惊讶。”

  皇帝又吃了一颗青提,道:“嗯,不错,还有吗?”

  “当年古羌的所有文献都是经崔沐之手,按理说能坐上宰相之位的人必定非等闲,绝对不会有疏漏。所以当裴明宏大人去寻文献,又恰好找到那样一份记载着十七十八王子的文献时,臣女就有些奇怪。此事知情者极少,崔沐、端荣、孟良,甚至他们背后那位先生,他们都不会想让这份文献被人看到。而知情、又愿意提示臣女、能将这样一份文献悄无声息放进大理寺文库的,只有圣上您。”

  皇帝有趣地挑了挑眉,道:“你为何觉得朕知道此事?”

  贺笙羽低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万民皆是您的子民,只要您想知道,天下无秘密可藏。”

  “哈哈哈哈哈……”贺笙羽的话逗乐了皇帝,他满意地道,“这话,朕爱听!”

  贺笙羽又道:“还有,臣女起先并未十分怀疑端荣,但急迫地想要再见他一面谈话,就在这时,您将他传进定国公府。您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让臣女知道的更多,比如意识到端荣的身份和他的目的。您在帮臣女,同时也是借此事拉下崔沐,打击其他官员。”

  皇帝没有接话,坐正了些,道:“朕给你的封号为荣锦,你可知何意?”

  贺笙羽诚实地摇了摇头:“臣女不知。”

  “尊荣、锦绣前程,这是你会有的,”皇帝正了正神色,没了方才慵懒的样子,从容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懂得你的‘荣’为谁所赐,并且,谨言慎行。”

  贺笙羽当即起身行礼:“臣女谨遵圣上教诲,必不辜负‘荣锦’二字。”

  皇帝哈哈一笑,下了软榻,从侧门离开。安六这才又进来,将贺笙羽恭敬地请了出去。贺笙羽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

  皇帝知道!从一开始他便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在下一盘棋而已,今日赴宴的所有人,甚至整个大梁,都是他的棋子。

  她此刻才真真体会到皇家中人的深不可测,能坐到那个龙椅上的人,果真都是深藏不露之人。

  再到正殿,大臣们都已散去。赫辰炀正逆着光,依旧站在她离开时在的位置,看着她,抿唇一笑。

  贺笙羽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随后,她抬起脚步,冲上前,扑进赫辰炀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她也不知为何有这种冲动,不过此刻她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

  赫辰炀只恍惚了一下,随后回抱住怀里的女子,轻轻抚着她的青丝,莞尔道:“阿羽,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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