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归霁/奶盐 第60节_杳杳归霁/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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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归霁/奶盐 第60节

  近距离见到这位大老板,又是和苏稚杳并肩站着,小茸不敢不打招呼,腰往下九十度一折,哆嗦着声音:“贺贺贺、贺先生!”

  也许是苏稚杳的原因,贺司屿当时倒是“嗯”了声,给出了淡淡的回声。

  小茸将苏稚杳的包包递过去给她,凑近她的耳,显然是被她在琴房里的话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利索了:“杳杳,你和贺先生……你们那个,你……”

  她的手颤巍巍指向苏稚杳的腹部。

  苏稚杳一惊,立刻把她的手按回去,澄清的话倏地冲出口:“别误会,我们只是好朋友!”

  她说得特别干脆利落,贺司屿侧目,耐人寻味地瞅了她一眼,没作反应,不紧不慢抬步,自己先坐上车。

  怕程觉回过神再追出来质问她怀孕的事,苏稚杳接过包,忙不迭跟着坐进去。

  回到梵玺。

  贺司屿径直回主卧洗澡,苏稚杳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陪二窈玩,二窈在她怀里探出脑袋,喵喵喵地直往她下巴舔,痒得她笑着来回躲。

  响起门铃声,苏稚杳放下二窈,过去开门,是徐界送来晚餐和一份档案袋。

  东西交给她后,徐界便离开了。

  苏稚杳把晚餐放到餐桌,捧着档案袋有些好奇,正想要打开看看的时候,贺司屿洗完澡,从主卧出来。

  他身上一件松垮的睡袍,洗过头,黑色短发还是湿的,随意往后拢着,发尾汇聚的水珠时不时滴落,在睡袍上氤氲开暧.昧水渍。

  苏稚杳看得走了几秒的神。

  再回魂,男人已经走至她跟前,接走了她手里的档案袋。

  “徐特助刚刚送来的。”苏稚杳和他说:“这是什么呀?”

  贺司屿扯开外壳,抽出里面的合同,托在掌心翻阅了几个重要部分:“解约协议书。”

  苏稚杳顿了顿,立马仰起头。

  确认没问题,合同塞回档案袋里,贺司屿云淡风轻地垂眼看住她:“你签个字,就能生效。”

  苏稚杳呼吸着,两边唇角慢慢向上抬起,渐渐露出半惊半喜的笑痕。

  就这么难以置信地怔了片刻,渴望已久的喜悦一丝丝地渗透大脑,她的灵魂和□□仿佛终于完成交接,达到共频。

  在那一个瞬间,苏稚杳眼里跳跃出比珍珠宝玉还亮的晶芒。

  “你真的帮我解约了?”

  虽是在问他,但语气更接近于感叹,苏稚杳的笑意顿时由眉眼漾进眼底,笑容格外灿烂。

  苏稚杳迫不及待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档案袋,贺司屿却突然抬了胳膊,抬到她够不着的高度。

  她笑意未敛的眼睛带出疑惑。

  贺司屿居高临下的角度,压下似笑非笑的目光:“我说要给你了?”

  “这不就是我的吗?”她茫然仰望。

  他不明意味地翘了下唇,档案袋在掌心掂了一掂:“解约金加上百分之三十的赔偿金,这份合同值四个亿。”

  苏稚杳愣在那里,呼吸放慢。

  贺司屿没有再说话,慢条斯理越过她,在沙发坐下,档案袋随手丢到茶几上,发生轻的砰响。

  二窈很黏他,爬到他腿上喵呜。

  他低下头,手心压到它软糯糯的毛发上,听着女孩子悄悄靠近的脚步声,慢慢抚摸着猫。

  袖子被很轻地扯动两下。

  贺司屿顺着捏在袖上的那只纤白的手,抬望过去。

  “贺司屿……”

  女孩子唤他名字的声音,漫进耳底,比小猫的毛发还要绵软。

  他却故作不懂:“怎么了?”

  苏稚杳眼巴巴地瞅着他,温声温气,含着点祈求的意味:“我想要合同。”

  “四个亿,就只有这样?”贺司屿漫不经心的,没什么情绪,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猫,不答应也没拒绝。

  苏稚杳咬住下唇,在他身边坐下,眨着水盈盈的眼睛,抱住他胳膊摇晃:“给我吧……”

  一把甜润的好嗓子,撒起娇来,语气里的娇和嗲恰如其分,听得人毛孔都酥软。

  贺司屿瞧了她足足半分钟。

  他的手从二窈的脑袋上离开,抬过去,虎口虚虚端住她的下颔,感受到她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指腹极慢地摩挲着她的唇角,贺司屿眸光莫测,嗓音一点点轻哑下来。

  “还只是好朋友么?”

  第29章奶盐

  四周安静着。

  只有二窈茸乎乎的脑袋枕着贺司屿的腿,在两人之间,发出愉悦而轻悄的咕噜声。

  她一张鹅蛋脸小小的,他的手捏着她下巴,轻而易举地,一掌便握住了她的小半张脸。

  男人总有着特别的炙热体温,他的指腹压抚在唇边,炙着她,苏稚杳忽然失声。

  不敢应他这句意味深远的话。

  也怕一开口说,嘴唇一翕一动,和他的指尖蹭得更厉害。

  苏稚杳心跳颤悠悠的,在他咫尺的注视下,嘴巴微微张开一点,哼出一声虚飘的疑惑。

  “不是说钟意我么?”贺司屿凝着她两片淡红的唇。

  他目光带着一种克制的沉静,慢慢向上,从她的唇,落到她的眼,直白望进去,嗓音轻轻缓缓,问她。

  “钟意我,却只想和我做朋友?”

  倏地,苏稚杳心脏用力一颤,悸动不已,感觉自己一面在他不清白的语气里沉溺,一面又在他的话语里挣扎。

  我钟意你,想和你交朋友不可以吗?

  这是她当时的谎言。

  现在,他旧话重提的每个字眼,都是对她罪行的披露,温情中凌迟她。

  “我……我什么都没想。”苏稚杳心慌得胡言乱语,瞟开眼,虚于和他对视。

  这副仓荒而逃的样子落进男人眼中,那时的情况下,更容易让人理解为是小女生的害羞。

  贺司屿稍稍松开手,放她自在。

  等她埋下脸,瞧着没那么失措了,他才淡淡出声,似是在回忆她中午的短信:“别人家的金丝雀都敢乱啄人……”

  苏稚杳按捺不住,悄悄窥他一眼。

  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相视着,苏稚杳听见他声音压低了,带着深味和蛊惑,接出后面的话:“你想不想,也在外面作威作福?”

  苏稚杳刹那陷入一个恍惚的状态。

  他一句话,几乎等于明示,只要她点头,不止是茶几上她昼也思夜也想的协议合同,其他所有美梦,都能成真。

  那一刻,不真实感更强烈。

  她好似坠落进了荒烟蔓草间,眼前的画面虚虚实实,不知几分虚幻几分真。

  呆怔半晌,苏稚杳很小声地解释:“我中午是……开玩笑的。”

  贺司屿重复:“想不想。”

  他只要听回答。

  苏稚杳气息彻底乱了,迟迟做不出回应。

  陡然醒悟到,这段关系的失控。

  闯下大祸的慌乱和内疚感后知后觉,在心尖生生不息,苏稚杳心虚得眼睛不知往哪里看,手足无措:“我、我不太舒服,先回房间了……”

  她蓦地起身,想要逃走,手腕被捉住。

  不得不回过头,却见仍坐在沙发的人,不言不语翻过她的手,掌心朝上,慢条斯理地将档案袋放到她手里。

  苏稚杳都快要不会呼吸了。

  ……

  当晚她意料之中地没有睡好,被窝里翻来覆去,苦想贺司屿那两句话的意思,企图找到自己误解的破绽,结果无疑失败。

  贺司屿不是个会随意玩笑的人。

  他好像……对她动情了。

  苏稚杳在黑暗里呼吸着,心跳的怦然在当时可以忽略不计,她心情更多的是,不知道要如何收场的苦恼。

  由于不敢和他坦白,自己最初的接近是存着利用的心思,钟意的话也是骗他的。

  所以现在,她根本不敢面对他。

  程觉说她玩火自焚,降不住贺司屿。

  苏稚杳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因为他降不住,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结果解约心切,没把握好尺度,接近过了头,让这段感情失控到了今天的地步。

  苏稚杳一把扯过被子,欲哭无泪地闷住整个头颅。

  说好的清心寡欲,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也是在这个不眠之夜,床头柜的手机亮起,苏稚杳收到了一封来自奥地利的邮件。

  saria:【亲爱的杳,萨尔兹堡初选赛在即,赛期住宿问题若是还没有打算,可到我的别墅】

  苏稚杳心理上还没有做好直面贺司屿的准备,那种惶惶不安和愧疚交错的复杂心情,让她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她一时权宜,躲着他。

  白日等到他出门去公司了,她才出房间,夜晚借着赛事将至的理由,练琴到很晚,回到梵玺便回屋睡觉。

  不似往常笑盈盈,总是贺司屿这个怎么办贺司屿那个怎么办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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