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母女_[一人之下]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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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母女

  吕家村过年的时候很热闹,家家户户都挂起自己做的红灯笼,挂在木门上头,做成一对,等到晚上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是通亮的。

  村子坐落在一座两座不算高的小丘之间,高低不平,村子里的孩子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从高一点的平台上一路滑溜跑到村子最平稳的台下。

  他们撒着欢,路过低矮又拥挤的木屋,从鳞次栉比的舞狮队伍里面路过,走路不看路,差点把领头的大头娃娃给撞倒。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嘻嘻哈哈,连个歉也不会道。

  长辈忙于农务,学校的老师教他们认点字不做个文盲就顶天了,人生道理那是一点也顾不上。

  这不,就有个没有经历思想品德教育的熊孩子拿着自做的土炮到处吓女孩儿玩,听得一路唧唧歪歪的尖叫声兴奋地摇头晃脑。

  村子里的大人们难得得了闲,笑哈哈地看他们闹,围在村口七嘴八舌地说田里新听得的八卦从田里书记少算的工分到村里新来的知青小鬼。

  说的开心处,便哈哈大笑。

  意外突然发生。

  欢声笑语一下子被一声巨大的炮响摁下了静止间,人们惊慌失措,就见村口刚刚还在逗弄小丫头的小孩儿整只手被炸伤了。

  小孩儿没反应过来,懵的,他的半只手掌被炸掉了,森森的白骨从混着火药残渣的血肉里冒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肉味。

  小孩儿拿不完全的手抹了一把脸,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炸伤的事,疼痛终于慢半拍跟上他的动作,大人们跑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被这些人包围住,小孩儿哇哇大哭。

  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有个小女孩挨了一巴掌,她本藏在屋子的角落里,蹲在台阶边角里,却被一个女人拽出来狠狠打了一巴掌。

  “妈。”女孩儿被拽着头发,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女人身材高挑,盘着发,穿着厚重的冬袄,露出一小段纤细的脖颈,面色苍白,面容却很清秀,看不出具体年纪,一双眼睛暗沉沉的一点光都没有。

  “你刚刚干了什么?”

  女孩儿捧着半张被打红的脸,垂着头,实话实说:“我把他的土炮换成了炸药。”

  “他不知道?”

  “我把他记忆删掉了。”

  女人凝视着她,半晌,说:“吕家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心肠。”

  女孩儿浑身一颤,不敢抬头去看女人此刻的表情,她想解释,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村子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她就是想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

  炸掉他一只手,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别的女孩儿动手动脚。

  可临到头,她闭了嘴,把解释都咽回去了。

  “我错了。”她年纪小,个子不高,垂头丧气的时候只看得到头顶,粉色的头发和女人如出一辙,心高气傲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是最像她,也是最不像她的孩子。

  女人是最熟悉她的人,一眼就看出她的不情愿,她撇过头不愿再管她,从台阶下来,走到人群里抱起了那个因为恐惧而哭得涕泗横流的小孩儿。

  “夫人。”他们这样喊她。

  没有姓氏也没有名字,名称也跟没有见过似的老旧,泛着一股酸儒味,和他们如今朴素的装束格格不入。

  女人没应,村民任由她抱走了孩子。

  女孩儿愣在原地几秒,见女人真要走了,才慢吞吞地跟在她后面,隔了好几米的距离,成了个远处点缀的尾巴。

  小孩儿缩在女人怀里,哭的没那么厉害了,女人走路走的很稳当,抱着一个个头不小的小子一步一步地走连口气都没喘。

  走到家门口,几个小子钻出来了,他们瞪着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他们都怕这位平时不爱言语的母亲,母亲不会给好颜色,说话也冷冰冰的,不会像村里里其他的母亲一样在他们练好如意劲后夸奖他们,也不会假作咒骂暗暗炫耀,她很少跟他们一起吃饭,不常见人,更不会和寻常妇人一样操持家务,在家里几乎是隐形的。

  “小妹。”他们抓起缀在后头的女孩儿,问她母亲怎么了。

  女孩儿捧着半张脸,冷着脸,甩开他们的手,噔噔噔地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因为父亲是族长,他们一家住在吕家的老宅里,这是一座老式大宅院,前代人口兴旺,住的几乎挤不下,因而又多修些阁楼,比寻常人家房屋要高些,格局也更复杂。

  老房传到这代,吕家嫡系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诺大的房子空旷到幽深,到内里甚至泛着森森寒气。

  女人抱着啜泣声渐小的孩子,向某处阁楼里走去,层与层之间环绕着楠木做的台阶,因年代久远踩上去木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夫人。”

  小孩儿泪眼婆娑,女人蒙住他的眼睛,一阵红光闪过去,空中凭空生出一只红色透明的手,手轻柔地包住男孩儿的一双手,半截手掌就这样诡异地重新生长起来,先是白骨,接着肌肉伴着白骨而生,经脉随之重新接上,最后原生的肌肤沿着断裂处蔓延,直到长出指甲,手掌完全恢复为止,那只红手才慢慢消退下去。

  吕慈站在门口已经看了许久,直到屋内灵炁慢慢散去,他才开口:“你救了吕家的人。”

  小孩儿已经睡过去了,女人抱着他走到吕慈身边,将孩子交给他,抬眼直视他,丑陋的疤痕将他那张俊朗的脸生生劈开,使得初见时那张稚气俊秀的脸变成如今这样凶狠的模样。

  “吕家的人我救的少吗?”女人说,“我是个医生,救人是我职责。”

  吕慈接过孩子,看女人新裁的冬袄已经被血污染的脏的不成样子了,他皱着眉,心中不快,说话就难听。

  “你看看你的衣服,你是故意的?!”

  女人闻言一愣,总算注意到自己一身血污,她说:“我会洗的。”

  吕慈听她这话,心想这个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洗过衣服,别把衣服洗破就谢天谢地了,他正生着闷气,却见女人解了衣扣打算当即把衣服脱下来。

  “不知羞耻!”他骂道。

  女人却笑了,她难得能有个笑模样,道:“这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是了,她这样留过洋的大小姐不会看重男女大防,更别提她是个西医,以前说不得看过多少裸/露的人体,她都不在意,吕慈又在在意个什么劲儿呢?

  可是他就是在意,可又因为自己在意觉得自己好胜心受挫,不由得又冷下脸,忍了忍最终拂袖而去。

  他和这个人总是说不通道理。

  吕家气氛沉闷,家里就没有过笑声,年夜饭的时候,孩子们围着吕慈坐着,小心翼翼地瞅他,直挺挺的坐着,噤若寒蝉。

  吕慈坐在桌前,盯着满桌子的菜,大过年的有鱼有肉,饭菜的香味被高温加载的离子活动更剧烈,香气扑鼻,可他一动不动,望着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儿从桌前跳下来,她讨厌再和兄弟姊妹们配合吕慈演一场关于等待的戏码,她宁愿今夜不吃,也不要陪着吕慈惺惺作态。

  姊妹们惊恐的看着她跳下桌,大哥吕忠拉住这个脾性向来古怪的小妹,却被她甩开。

  “吕桐。”吕慈眼见着这场闹剧,极富压迫感的质问她,“你要造反么?”

  吕桐转头冷漠地盯着吕慈。

  “今天吕满的手是你炸的。”他说的是肯定句。

  “残害同族,真是我养的好女儿。”话语说到后面,越拖越长,仿佛酝酿起了什么风暴。

  吕忠赶紧下桌,想将女孩儿护在身后,却不想一个意外的人来到,将这场将来的风暴平息。

  走来的正是换了干净衣服的女人,她不经意挡在女孩儿身前,挑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来,拿起筷子问:“不吃吗?”

  “妈,那是我的。”吕孝满头黑线,试图把自己的碗筷拿回来。

  吕慈坐在饭桌正中央,面色莫测。

  “你该坐这。”吕慈提醒她。

  定睛一看,吕慈身边确实多放了一对碗筷,他们其实没想到她真的会来,所以碗里没添饭,只是个空碗。

  女人生疏的和吕孝说抱歉,然后遵循吕慈的指令,坐在了他身边。

  吕桐讨厌母亲顺从的样子,这让她觉得很屈辱,她看着这一大家子表面热闹地团坐在一起,他们的目光投向唯一的异类。

  吕忠劝道:“小妹,快回来吧。”

  吕桐掉头就跑。

  吕慈重重把一双筷子砸到桌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几个孩子齐齐转过头来,战战兢兢的。

  女人却很习惯的吕慈这副模样,她拿起筷子,招呼他们吃饭。

  “吃什么吃?!”

  女人没理他,继续吃,她吃得少,就这空碗夹了几筷子菜,饭应该是村里人帮忙做的,厨子估计上了年纪味口重的很,盐使得多,咸得很,但她偏爱甜口,吃了几口就不爱吃了。

  “不爱吃?”话是问出口了,可吕慈却没有询问的耐心,他冷着脸,烦躁不已,心想掀了桌子,找人重新做一遍得了。

  女人朝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脾气别那么大,影响寿命。”

  吕慈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他冷哼道:“你还在乎我这个?”

  “你要是快死了,我就会在乎。”

  她话顺着说,吕慈会故作愤怒,掩饰他的无措。

  但她话要是反着来,吕慈反而很习惯,他习惯了和她针锋相对,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甚至不符合她修养的咒骂,这是他的舒适区。

  于是,吕慈笑道:“端木英,无论你在不在乎我,我都不会死,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

  别想甩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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