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秘 密_48_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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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秘 密_48

  阳光炙烤着大地,季节到了这个时候,早晚的气候已凉,但从十点到下午三点仍然暑热难挡。

  院子里的白蜡树上,纺织娘用叫声纺织着秋天的序曲。唐萌在这曲声里来到了陈祥家。

  陈祥是农历七月十七唐萌来接他住的院,前天才回来的,本来他昨天就想来陈家老宅探一探,但是师傅老许打电话来说,“人家刚回家来,这样冒昧的去不好,起码人家安顿一天再去也不迟。”

  他师傅就是这个样,做事繁琐,在他的工作中,总是将规范的法律执法与复杂的人情世故交织在一起,虽然不喜欢,但唐萌还是按师傅说的做了。

  陈家老宅东西跨境大约四十米,南北长二十五六米的样子,陈祥家的三间房子坐落在院子西头,东边是一溜院墙,这院墙里还有个耳房,院子西头,还有一白蜡树,白蜡树的树冠有十几米高,一头树叶随风摇曳着,在院子里种这么大棵白蜡树有点不合时宜,但唐萌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没砍掉。

  陈家老宅最特别的就是外门口枣树上的铜铃,和大门上的镇邪之物,唐萌每一次路过这里都觉得邪性,虽然是镇邪的东西,但唐萌就觉得不顺眼,“好好的宅子画着劳什子的图案,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就是没有古怪别人也会觉得有古怪,唉……”唐萌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院子。

  当他推响内院的门环时,女人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谁呀……”

  “你好,我是片警唐萌,听说你们昨天回来了,我今天过来做个家访。”唐萌利落地回答着主人的问话。

  “哦,是唐萌警官呀,”门推开了,露出了陈祥媳妇的笑容,“赶紧进来吧,俺们刚吃完饭,你吃过了么?”

  唐萌说:“吃过了,在村头王有财家喝了碗羊杂汤,这个点来不会耽误你们休息吧?”

  “哪能呢!”女人笑着说,“陈祥正在家里忙活呢,走,咱家里说话。”

  说着话女人就把唐萌让到了院子里,陈祥正低头忙着收拾竹篮和编织袋,唐萌不解地问:“你们这是要干啥,要去地里干活么?”

  女人先不答唐萌的话,而是喊起了她男人:“祥子,唐萌警官来了,赶紧给唐萌警官拿个马扎坐坐,快呀!”

  “嗯,”陈祥应诺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从屋里拿出两个马扎,一个递给了唐萌,一个递给了女人。

  宾主落座后女人说:“唐警官,俺今天不下地了,收拾这些,是昨晚俺们寻思,俺大爷那片栗子林的栗子快收成了,过几天俺俩就去收了栗子去,俺大爷管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它荒了吧,那是他老人家一片心呐,”说着女人就开始抽噎,一边抽噎一边说,“谁成想俺大爷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走了,还给俺和祥子留下了……”女人没有说出‘那么多钱’几个字,就在那里抽噎。

  唐萌看陈祥也低下了头,便解劝到:“你们别太伤心了,谁都没想到陈叔遇到这样的意外,你们收了野栗子来是对的,陈祥刚出院,太伤心了不好,”女人听了唐萌的话,就停止了抽噎,抹了抹眼泪说,“唐警官,你今天来家里有事么?”

  “噢,是这样,”唐萌说,“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来落实一下陈玉山陈叔的事情。”

  女人眼圈又一红说:“你问吧唐警官,俺知道啥就跟你说啥!”

  唐萌点了点头,等女人和陈祥完全控制住了情绪,唐萌说:

  “前一段时间陈玉山来过你家,是你跟陈玉山说让他来家的对吧?”

  女人嗯了一声说:“对,就是你来接祥子去院里的头一天下午,老许叔打来了电话,说要祥子去住院,俺就去和俺大爷说了,并把钥匙给了俺大爷,就这样。”

  “那陈玉山为什么搬出这个家去一个人在山上住,你们两口子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陈祥的眼里忽然掠过一丝光芒,但依旧没有开口,女人说道:“我来陈家六七年了,也不太清楚,当时大爷也不大和俺们说话,你知道的唐警官,祥子因为俺婆婆的事和俺大爷顶牛,一直到那一回俺闺女发烧烧迷糊了,家里实在找不到人,俺就去岭上叫了俺大爷,打那以后俺才知道,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祥子也是从那以后才和俺大爷好了一些。”

  “虽然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但是陈祥,很多生活的旮瘩总要解开,我想知道,当时陈玉山和你母亲是什么原因呕的气,导致生分到不相往来?”唐萌直捣了问题的主题,然后用眼睛看着陈祥。

  唐萌说出问题的时候,陈祥的嘴嘟囔了一下,似乎有些想说,却又把话咽了下去,最终还是恢复了死灰般的神态。

  女人这时却哭了起来:“对唐警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大爷这辈子还不是为了你么?到这节骨眼上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好,你不说,我说。”女人看陈祥默不作声,下了很大决心地说,“是这样,唐警官,其实也没啥矛盾,就是俺公公婆婆在的时候,俺大爷说这个家俺公公不能住,就劝俺公公婆婆搬出去,俺大爷就说俺公公精神不好,在这里受惊吓,还是早点搬出去,少和那些‘人’掺和,”说着女人用手一指那间拉着窗帘的房子,继续说,

  “结果不说还好,一说俺婆婆就恼了,跟俺大爷打了起来,后来俺大爷也动了手,这些都让祥子看见了,打那以后他就记恨俺大爷,其实话要说回来,早听俺大爷的也不会吃那亏了,说到底俺大爷还是向着俺家的。”

  唐萌对陈玉山的嫌疑已经减少了许多,虽然没有证据完全证明陈玉山与陈家那几件案件有关系,但起码能感觉出来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可是女人的话却让唐萌心生疑窦,“这陈家老宅里还有什么?为什么陈玉山说不能在这里住?而且还预言了他弟弟会出事,而“预言”的准确性,又不能让陈玉山完全洗消嫌疑。”

  唐萌又问:“我能在院子里转转么,特别是西边那间空屋子,还有你们东边的耳房?”

  女人诧异地看了唐萌一眼,又看向她男人陈祥,陈祥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女人便说:“那好吧,唐警官,也没啥秘密,你就转转看看吧。”

  “那我先从西边的房子开始吧,你能把们先打开么?”唐萌征询了一下女人的意见。

  “行。”说着女人在前边走着,来到了西边的门口,顺势一推,门开了,虽然是七月,但那间房子一打开仍然有一股凉气,而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唐萌发现地上用帆布盖着几样东西,有些纳闷,便问女人:“这些是什么?”

  女人略一迟疑,便用手揭开了帆布盖子说:“就是这些东西,烧纸用的。”

  女人随手掀开了,竟然是一些纸人纸马,只不过还只是做了个架子,还没画五官和纹饰,唐萌便问:“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女人说:“这不俺大爷不在了,虽然还调查着,但丧事总得要用,俺俩昨天回来就商量了,大爷没儿女,这丧事就在俺家里办了,还要请山上玉存叔做执事人,这就先自己做了些纸人纸马。”

  唐萌点了点头,一切都如田学军所说,老旧的家具,房梁上的勒痕,还有那几个灵位,的确摆设的像一个灵堂。当然还有照片,唐萌仔细瞧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微笑,越站在前边的人照的越清晰,特别是第二张彩色照片,镜头聚焦的老人,应该是陈茂林,那种咧着嘴的笑容里,总是让人不那么舒服。

  唐萌问了一句女人:“一般都是七月十五就撤掉排位的,怎么这几个牌位还在这里放着,有什么原因么?”

  女人眼睛一眨,说:“北边那单独的是俺婆婆,祥子想俺婆婆,就把她的牌位祭祀在家里,要是不让他摆,他就去女儿林,没办法,俺大姨就请了陈仙姑想了办法,才在家里摆了婆婆的牌位,每个月初一俺都得给婆婆上香,这样祥子才不闹着去林子里给俺婆婆上坟。”

  “那为什么又摆了这几个,而且不把你公公和婆婆摆一块?”

  “是祥子不让摆一块的,俺公公婆婆那事你也知道,祥子一直恨俺公公,但是陈仙姑说,俺婆婆在野林子里,摆了牌位那俩不干,就让一块摆上了”,说着她用手指着陈素娥陈玉花的排位说。

  “嗯,这间屋子最早是做什么用的你知道么?”

  “最早?”女人想了想说,“最早我听详祥子说,应该是她姑奶奶住的地方,可能后来他姑奶奶拉扯(“拉扯”鲁中抚养的意思,此处指陈素娥帮助陈茂林夫妇抚养陈玉山。)俺大爷,俺大爷也在这屋里住过。”

  “这最早是陈素娥的卧室?”这倒让唐萌有些意外,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的勒痕。

  “他们几个都是在这架梁上吊死的,”就在唐萌看房梁的时候,女人平静地说出了唐萌的疑惑,

  唐萌匆忙收回了目光,尴尬地一笑说:“噢,你再带我去西边耳房那边看看吧,我听说那边有陈仙姑的牌位?”

  “嗯,好吧。”

  出了门,唐萌感觉身上的那股凉气就没有了,女人又将门虚掩上了。

  陈祥依旧坐在院子里,但是抬起了头,看着唐萌和他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去了另一间屋子,他的眼神里没有抗拒,也没有欢迎,是一种淡淡的神态。

  耳房不大,有一个大箱子放在房子的正中央。

  那是一个长长的大箱子,漆着重重的大漆,箱子应该是有些年岁了,但擦拭一新,在箱子前边还画着一颗青绿的松树还有两只仙鹤,而且这箱子最奇特的是前头略粗,后头略窄——这分明是一口“棺材!”

  放在屋子的正中央,还敞着盖子。

  女人似乎是怕唐萌误会,抢先说:“这是以前姑奶奶丧事时太爷爷一块做了两口棺材,一口给他自己,一口给姑奶奶,好像是他最疼姑奶奶,所以就做了这口柏木大料的,另外还给自己做个了薄板的,但后来太奶奶和爷爷不愿意,觉得未出嫁的女儿不必用上好的棺木料子,所以就把这口好的留下了,给姑奶奶用的那口薄板的,再后来太爷爷在大雪的夜里走失了就没回来,这口棺材因为姑奶奶趟过一宿,后边就没人愿意用了,所以一直留到现在,俺俩合计,这次就给俺大爷用了吧,毕竟他和姑奶奶亲,是不会嫌弃的。”

  那陈仙姑的神位还在么?”唐萌问。

  “就在棺材北边的墙上,用红包遮盖的那里。”

  唐萌沿着棺材,从屋里打量着转了一圈,最后,走到红布遮盖的地方走过去,顺手撩开了帘子,看了看里边摆设的牌位和两旁的小人,随后又放下帘子,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就转身对女人说“咱们出去吧。”

  棺材放在房子的正中央,唐萌必须绕着棺材往外走,大约走到棺材正中央的时候,唐萌“咦……”就把头伸进了棺材里,女人被他奇怪的动作看呆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唐萌从棺材里伸出头来说:“这里边曾经放过东西,有一个印记,唐萌指着棺材的一处说。”

  女人走过去看着唐萌说的地方,只见在管材的边沿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印记,良久才豁然醒悟地说:“噢,你说那地方呀,那个地方原来是大爷的一个箱子,因为是大爷的箱子,平时上着锁,谁也动不了,前几个月大爷说棺材里边有东西,用不着了,要拿走,俺才知道里边一直放着个箱子的。”

  “箱子?”唐萌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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