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_西窗竹(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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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9

  

  继承晏琛女相的姿容,哪怕只一半,陆桓城光凭想象,一颗心就化作了满地流淌的糖浆。

  “桓城,你……离我近些,我给你解咒。”

  晏琛轻声唤他。

  陆桓城依言凑近了一些,双眼便被晏琛用手遮住了。

  黑暗中,幽淡的竹香离得越来越近,他只觉唇瓣微微一热,等那只手移开时,他睁开眼睛,坐在面前的……已然是从前那个最熟悉的爱人。

  幻术虽然解开了,戏耍之仇还远未得报。

  陆桓城记仇,尤其记晏琛犯下的、与狸妖有所牵扯的、蓄意捉弄他的大仇。

  所以这天夜半,在他们抵达的第一座城镇、落脚的第一家客栈里,陆桓城把晏琛压在身下,逼他彻彻底底、凄凄惨惨地哭着认了一回错,至于晏琛苏醒后会如何闹腾、如何赌气,那都是陆桓城顾不得的事情了。

  【番外二·大红花布抱丫头】

  陆桓城此番夷南之行,半程走龙源驿道,半程走笸箩江水道,途经磨刀坝、锦屏洲、蔺石关、望云水渡、飞雁垛……合计绵延二十五城。去时轻装简行,两辆马车四箱缎,归时声势浩大,拖回来整整八十八箱江南罕见的奇货珍品。

  ……和一个被大红花布裹成了粽子的小闺女。

  小闺女六斤六两,生于九月廿九未时,柑橘山,芦花涧,吊脚楼二层,猪圈上方,韦家婶婶的木板床上。

  事情的经过七分属天缘巧合,三分属自行作死,大致说起来是这样的。

  当年潦河北渡,沿途两岸皆是一览无遗的平原阔地,晏琛被养肥了胆子,以为夷南撑死不过比江北多几个坡,非要怀着小笋与陆桓城同行。等上了路他才知道,夷南地势凶险,道路多阻,崇山峻岭盘绕,前有三尺狭壁窄溪滩,后有九曲盘山浮云栈,远非江北平原可比。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去近千里,再想折返早已来不及。

  一路上他受着陆桓城无微不至的照料,未经霜行草宿,却免不去颠仆动荡,腹中胎儿养得极不稳妥。

  陆桓城怕他早产,吩咐管事们先护送货物归了家,自己带着晏琛和笋儿十天挪一步,每每养稳胎息,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才肯动身赶往下一座城镇。

  这般慢吞吞拖到九月下旬,晏琛腹中频繁作动,显出几分临盆迹象,阆州却还在六百里之外,是断然来不及返回家中安产了。

  所幸向前再走几十里,便能进入旌州地界。

  旌州有一户舒家,做的是织缎印染生意,声名不及陆氏显赫,但因为仰仗着一门祖传手艺,织技巧夺天工,染色明艳且不易褪,一直与陆家往来甚密。陆桓城提前修书一封,言辞恳切,说夫人临近产期,急需一处院落安身,他们夫妇或要携子前往叨扰,直至孩儿平安诞下。

  又付一锭赏银,催得信使快马加鞭,沿驿道绝尘而去。

  次日清早,客栈小二就送来了回信。

  陆桓城展开读过,露出一丝“如我所料”的笑意,随手将信纸递给了晏琛:“我说什么来着,舒家办事从不拖泥带水,短短一夜功夫,不光收拾好了院子,连产婆与奶娘也替我们一并找齐了。阿琛,等今晚赶到旌州,你先好好休息,过几日,咱们就心无旁骛地把孩子生下来。”

  “嗯,好。”

  晏琛点点头,接过信纸潦草读了几行,蓦地眉头轻蹙,指尖颤抖,一下子捏皱了薄薄的纸张,另一只手拢住下腹,尽量不惹人注意地来回按摩着——从早晨苏醒开始,腹内的不适就有些古怪。宫膜阵阵发紧,钝疼每半刻袭来一次,不温不火,却恼人得很,任他如何揉按也无济于事。

  自从入得九月,胎动就比从前频密了许多,腹痛也不止一次两次——但往往忍耐一会儿就能缓解。

  晏琛劝自己往好处想,或许这一回……与之前并无什么区别,只是持续得久一些罢了。

  他百般思量,最终还是决定瞒着陆桓城。

  陆桓城向来行事谨慎,若让他知道自己身子不适,恐怕今天就走不得了。可他们继续留在红瓦镇,岂不辜负了舒家一片美意?晏琛心道,他已经给陆桓城带来了太多麻烦,不能再害他平添一样人情债。就算这回不是虚痛,是当真要生了,按照笋儿那次的经验,起码也得再熬七八个时辰。

  旌州离红瓦镇不远,他……撑得住的。

  这般想着,晏琛心里逐渐平静下来,屏息捱过这阵疼痛,装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由陆桓城抱上了马车。

  车帘刚落下,还未及入座,他忽然变了脸色,痛楚地闷哼一声,身形微晃,猛地伸手抓住窗框,抱着肚子深深躬下腰去,口中吐出了一连串细碎而凌乱的喘吟。

  疼极了。

  竟比之前几次……要厉害得多。

  好在腹痛持续得不久,陆霖跟在后头被抱进来时,这一回的宫缩已经过去了。

  晏琛抹了一把虚汗,扶着僵硬的后腰缓缓坐下。不一会儿,便听得耳畔一击清亮鞭响,又渐起马蹄点踏、车轴轱辘声,马车晃晃悠悠驶出了客栈小门。

  陆霖与往常一样乖巧地趴在晏琛身旁,侧过脸颊,把脑袋枕在那高隆的肚子上,想听听妹妹今天有什么动静。

  ———是在睡觉呢,还是在翻身呢,还是在吐泡泡呢?

  枕了一会儿,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竹子爹爹的肚子……有点怪异。

  从前它像一只刚蒸熟的白馒头,柔软而饱满,笋妹妹藏在里头,教人很想亲一亲,揉一揉,再啊呜咬上一口。可是现在,白馒头时不时会变硬,就像出锅后被人遗忘了十多天,蒸干水份,只余一层坚硬难嚼的面壳子。

  这是怎么了?

  陆霖疑惑地抬起头来,想问一问晏琛,却见晏琛鬓角微湿,神情苦楚,后背抵着车壁,竭力压抑着快要出口的呻吟。

  他惊讶道:“竹子爹爹,你怎么了?”

  “没事……我……呃,妹妹睡醒了,有一点……闹腾……”

  晏琛正疼到紧处,费去九分体力才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一个词一个词地挤出口。

  他有些耐不住痛楚,只得握了陆霖的小手,让他抚摸自己颤动的腹部,告诉他:“笋儿,你是哥哥,你……劝劝妹妹,让她多睡一会儿……妹妹一直……呃……一直最听你的话……”

  陆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他在车内爬了一圈,收拢几只蓬松的羽枕垫在晏琛腰后,让他躺得舒服些,然后正襟危坐,伸手抚摸那浑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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